脉,这才放心的起身,轻手轻脚的绕去了厨房。
同样一宿没睡的宫商手里还举着扇子,整个人倒在灶台的一旁睡了过去。
灶台上的火尚有余温,一锅热粥熬的正是时候。
爻幼幼没有叫醒宫商,而是去一旁取了张薄毯轻轻盖在了他身上,将热粥盛出来一碗端到了汐楼所在的房间,推门进去的时候,躺在床上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双眼在看到她的身影时迸发出了灼人的光彩。
“你……”
他的嗓音完全沙哑,出声时甚至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爻幼幼坐回到他床沿,示意他重新躺好。在汐楼恋恋不舍的注视中起身给他倒了杯水,扶着他喝了下去。
汐楼一直紧紧的握着她的手,颤抖着,视线不肯从她身上离开分毫,好像他一眨眼,这个活生生的人就会凭空消失一般。
爻幼幼自他紧紧攥着她的手掌里感应到了汐楼的紧张,她轻声安抚神经快要紧绷到了极限的男人,“没关系,是我……你先吃点东西,我不走。”
“不走。”
汐楼闷声重复了一遍她的话语,双眼似乎有一些湿润。
爻幼幼点点头,将杯子放下又将粥给端了过来。
“来,先吃点东西。”
“我自己来……”
汐楼慌张的起身想要接过爻幼幼手上的瓷碗,哪晓得浑身无力,整个人险些从床上栽了下来。
他扶着床沿的手因为用力过度而显得骨节突出,爻幼幼详装不知,半搂着汐楼让他靠着自己重新坐起身来,“吃完东西才有力气。”
汐楼张嘴,乖乖的让她喂着,原本只是水雾弥漫的眼睛忽然下起了滂沱大雨。一滴滴晶莹的泪珠自眼眶滚落,落在粥里,眼泪的主人已经不自在的撇开脸去,“对、对不起……”
爻幼幼将他的脸又掰回来,用手帕擦擦他的眼泪,继续哄着他再多吃几口,“没关系,先别哭,好好吃饭。”
她手下的眼泪越擦越多,像是不小心打通了一汪泉眼。汐楼艰难的咽下一口粥,呛得整个人都开始剧烈的咳嗽,爻幼幼只得作罢,将粥碗放远了,转而先安抚情绪极度不稳定的男人,“好了好了……乖,我在这儿,不哭……”
汐楼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哭。
他的双手紧紧的攥着身下的被子,原本空落落的心因为眼前这个人的出现被填得满满的,又因为担心她会随时消失,而始终压抑着不知离别何时会降临的苦楚。
他很想告诉她,他其实没这么脆弱,也并不想用这样无用的面貌来面对她……然而只要她的身子一靠近,他就颤抖的不知该如何诉说自己的感受,只想找个地方把自己埋进去,好让她少看一眼现在狼狈的自己,更不要胡乱猜测他所发生的一切都仅仅是因为她悄无声息的消失。
直到她真真正正的坐在那里,有体温,有气息,不再是梦里那个虚无缥缈的影子,汐楼才觉得心里那双紧紧揪着心口的小手放松了些,就连呼吸也一并变得顺畅。隔着朦胧的水雾,汐楼在爻幼幼的手抚上他脸颊时终于破涕为笑,他反扣着她的手,忘情的感觉她细腻的掌纹契合着他脸上的皮肤,此时此刻甚至都不需要更多的语言,只要她在那里,好像他就拥有了一切。
爻幼幼哄好了汐楼,喂他吃下一碗粥后终于松了口气。
汐楼孩子气的拉着她的手不让她走,她也只好认命,乖乖待在他身边,接受他一刻都不停歇的注视。
爻幼幼犹豫了一下,最终决定开诚布公的同汐楼坦白自己昨晚下定的决心。
“汐楼,我……”
“嘘。”汐楼神色惶然的看着她,生怕她一开口要说的就是离开,“这样就好,让我再这样看你一会儿……”
爻幼幼担忧的看着他,病人情绪不应起落太大。
但她又心疼此刻的汐楼,不忍再让他担惊受怕的在这秀色苑的琴室永无天日的等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出现的人。
“我……想给你赎身。”
闻言,原本一脸仓惶的男人瞬间傻在了那里。
“赎……身?”
“嗯。”爻幼幼慎重的点了点头,她不知道汐楼在秀色苑里的身价究竟是多少,也不敢保证自己是否有能力能在泰和赚到足够替他赎回自由的银子。但她却很肯定,自己不可能再像最初时那样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粉饰太平……若论补偿,她的确想不到比给他赎身更加直接的办法。
汐楼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笑的是,眼前的这个人心里有他,他不是一厢情愿的在爱一个人。哭的是……他的目光落在了爻幼幼出门时穿着的衣服之上,哪怕在这样匆忙赶来的时间里她身上也依旧穿着他望尘莫及的绫罗衣料,光凭手底下触碰到的柔滑触感他便能分辨出这甚至都不是能在市面上流通的上等料子。
他被赎出秀色苑,然后呢?以他的身份,怎敢奢望门当户对的将她迎娶进门?那,他,对于眼前非富即贵的女人而言,又算什么呢?
爻幼幼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