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了。
酒楼是景瑞明定的,蛮好的地方,一楼是大厅,二楼全是包厢,围着中间一圈儿空中花园,环境淡雅宜人。
舒飞到的时候正好肖帆也到了,看见舒飞开了那么一辆骚包的跑车过来,肖帆马上吹了一声口哨,怪笑着说:“哇哦,好靓的车啊。”
睿睿下了车,有礼貌地喊:“肖叔叔好。”
肖帆笑呵呵地摸了摸睿睿的小脑袋,说:“新年好啊,睿睿。想不想跟肖叔叔一起去乡下玩儿,带你去河里摸鱼?”
睿睿说:“下次去吧。这一次我们要去香港玩,爹地已经和旅行社联系好了。我们一家人都要去。”
“哦”肖帆夸张地做着恍然大悟的模样,又用肩膀碰了碰舒飞的肩膀,挑眉示意面前的车,说:“高总真大方啊,这车就给你开了?”
舒飞略有些不好意思,说:“不是他,是老爷子叫我开的,说是摆在那里也没有人开,与其装灰,不如给我用。”
肖帆“呵呵”地笑着调侃说:“哎呀,当有钱人真是很烦恼啊,房子住不完,车子开不完,票子用不完。叫我们这做朋友的于心何安啊,房子车子我就不好帮忙了,票子花不完,这个,可以帮。哈哈,吃了饭,咱们几个打麻将,叫你家高远大大地输点票子给我,就当支援灾区了。”
舒飞说:“一来就没正经。哎,忘了问你了,后来景瑞明他爸妈来,你们相处得咋样?”
肖帆含混地说:“就那样呗,还能怎样?反正糊弄过去了,他们满意不满意我不知道。”
三个人进了包厢,见景瑞明已经带着琪琪坐在里面了,一见舒飞两父子进来,景瑞明便忙站起来,满面春风地和舒飞打招呼和寒暄,本来舒飞心里有些忐忑,生怕上次的事情叫他心里不痛快而存着芥蒂,这么一看,倒是还好。
说着说着,便问起高远来。
舒飞歉意地说:“他这段时间忙得不得了,过了春节就公司上市完了就好了。要不然,咱们边吃边等他?”
景瑞明忙说:“那怎么行?既然是请你们吃饭,哪有不等人来齐就开吃的道理?实在饿了,可以先上一点甜点或是凉菜,垫着点肚子。”
舒飞说:“好吧,那我再给他打个电话,催他一下。”
肖帆笑着说:“不急不急。不过呢,‘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要是着急想早些看到你家高远,我们不介意你打着我们的幌子。”
舒飞瞪了他一眼,说:“你今天跟我杠上了是吧?”
肖帆连忙求饶,说:“跟你开个玩笑嘛。”
景瑞明眉毛跳了跳,低声嘱咐肖帆说:“差不多行了,老拿这个去逗人家,真逗毛(即:生气)了,不好收拾,再说,今天可是咱们做东。”
肖帆大而化之地说:“不会的,我哥们的性子我还不知道?绝对不会逗毛的。”
要是往天,景瑞明绝对要不高兴。肖帆就是这样,大大咧咧,还容易得意忘形。开玩笑也要适度嘛,人家舒飞明显不乐意被反复调侃,他还逮着这个话题没完没了的。就算舒飞是哥们不会生气,要是一会儿高远来了,叫人家高远怎么想嘛?这家伙,就是个不省心!
不过现在,景瑞明也想通了,肖帆就属于那一束“不一样的烟火”,不聪明,不圆滑,但是,他也有他的优点,爱一个人,应该爱他的全部,既骄傲于他的优点,也包容地笑对他的不足。
几个大人聊了一会儿天,便看见琪琪和睿睿在中庭花园里玩了一会儿回来。琪琪撅着个嘴,跑过来摇晃着景瑞明的手臂,说:“爹地,睿睿他们一家人春节要去香港玩儿,我也想去,要不然,我们和他们一起去,好不好?”
景瑞明将琪琪抱在膝盖上,柔声宽慰道:“下次去吧,今年不行。”
琪琪的眼泪在眼眶里转悠了起来:“你以前还答应我这个春节要带我去欧洲玩儿的,现在,我也不想去欧洲了,就去香港吧,香港便宜些。”
景瑞明哑然失笑,说:“不是便宜贵的问题,以后要去香港或是欧洲或是别的什么地方都容易,但是,今年咱们只能回老家,回老家见你爷爷他们。”
琪琪扭着衣服上的纽扣,实在是不情愿,别别扭扭地说:“不能下次去吗?过年去点好的地方嘛,我才不想去那个小县城,乡下地方!”
肖帆和舒飞面上都露出了不虞的表情,虽然小孩子是言出无忌吧,这样子说实在叫人心里不舒服。
景瑞明将琪琪往一旁的一张大椅子里一放,让她端端正正地做好,然后一脸严肃地看着她,说:“琪琪,你听好了,以后再不可以说这样的话。那个小县城是你爸爸出生的地方,现在你爷爷还住在那里。咱们中国人最讲究孝道,逢年过节回老家看父母亲人比去什么地方玩儿都重要,知道吗?以前是爹地做得不好,没有陪着你爸爸一起去给你爷爷尽孝心,以后再不能那样做了!”
舒飞扯了扯肖帆的衣袖,说:“你家景总说话真有水平,服了!你以后就老实接受被领导的命运吧,跟着他走,保准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