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虽仍苍白,精神看上去似已好些:“云儿,朕本该早知道你在这里。”
飞云道:“我不在这里,还能在哪里?”
过了一会,昭文帝又道:“云儿,你和朕打过一个赌,你可还记得?朕那日说,某天要去亲问皇上,问云儿的相貌才情,是不是远胜于他。现在你说朕是不是赢了?”
飞云道:“那是你诓我。”
昭文帝道:“朕不管,总之你得为朕做一件事情。”
飞云问:“什么事?”
昭文帝从身边的包袱里取出一具琴来,道:“这琴是你弄坏的,还得照原样修好。”
飞云笑笑:“原来是这事,这却容易,明日就可好了。”
昭文帝道:“虽然你输了,朕的礼物还是送你。也在这包袱里,你自己瞧瞧吧!”
飞云打开一看,那包袱里正躺着“出岫”剑,旁边还有一本小册子,上有篆书的四个字“飞云剑谱”。飞云的眼前突然有些模糊。
第二日,飞云把修好的琴还给昭文帝。昭文帝起身坐好,“云儿,朕给你弹一曲,请你指点,可好?”飞云点点头。昭文帝便弹起琴来,琴韵悠悠,正是当年的那曲“霁雪”。
一曲终了,飞云奇道:“曲调竟然弹得分毫不差,曲中意境更似青出于蓝。皇上你可只是听得一遍?”
昭文帝叹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耳中听得一遍,心中转过千回,便三生三世也不会忘了。”忽然转头看到床边小几上有一个熟悉的小盒子,打开一看,那枚淡黄色的药丸仍在。
昭文帝大惊道:“你竟然没有服解药?”
飞云淡淡地道:“服与不服,又有什么区别?就放在这里日日看着,岂不是更好?”
昭文帝才想起,这是当时离别时,自己唯一留给飞云的东西。
过得几日,昭文帝见飞云又坐着看天,心无旁鹜。便在旁边看他,看得良久,飞云回头,“你看着我做什么?”
昭文帝道:“朕在想,几时你看朕也如这般专心就好了。”
飞云一笑:“原来你这也吃醋?”
昭文帝道:“当然吃醋,吃醋的不得了。恨不能将那天捅个窟窿下来。”又问道:“云儿,你可想下山去瞧瞧?”
飞云道:“有什么好瞧的?”
昭文帝想起飞云当年为了成国甘冒奇险,千番辛苦,最终却是自己灭了成国,如今他必定感伤故国,其痛更在自己当年献表称臣之上。心中万分歉然,握住飞云的手道:“朕终于害得你国破家亡,实在是对你不住。”
飞云却摇摇头:“没什么,天作孽,尤可为,自作孽,不可活。”
昭文帝道:“你那些发配边关的皇兄皇弟,朕都接回来安置好了。你可去看看他们?成国的百姓也都还安居乐业。云儿,朕封你为成王,一样统御成国的疆土,你可愿意?”
飞云依然淡淡地道:“要做当年便就做了,就是皇帝,也可做了。”
昭文帝道:“是啊,朕也一直纳闷,虽说‘了却帝王事,归去斜阳暮’,富贵荣华非你
所求。但云儿,你在你的皇兄弟中出类拔萃,要继位大统,可是轻而易举。如果那样,
朕也不是你的对手。你却为何要躲在这里?”
飞云神游不答。
昭文帝忽然想起什么:“云儿,朕心里一直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飞云道:“什么问题?”
昭文帝道:“便是那燕关之北通往靳山山脉的小路,你为什么不走那条路?莫要告诉朕你不知道。”
飞云一震,惊讶地抬起了头。他一直认为这是他的秘密,一个永远只属于他自己的秘密,天下没有第二个人知道。不但他当年在作战计划中没有透露,就是对父皇兄长,从来也只字不提。至于他为什么不走那条路?是的,他不是心软,那样的檄文都能写出,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但他终于不能,因为他知道,那样一切都结束了。他永远再见不到那个人,也永远不用到紫云山上来等。事隔多年,往事尘封,他也早就不再去想这事,今天却突然听得昭文帝问起,飞云不由愣了。
沉默一阵,飞云终于道:“为什么?当年皇上第一次到紫云山上来找我时,便应该知道了。”话音刚落,便发现自己的唇已被昭文帝的唇紧紧封住。
昭文帝抱过飞云,深情缠绵的长吻,他竟没有意识到,这是两人第一次亲吻。昭文帝似乎要把飞云揉碎了再融化掉,融化到自己的心里身体里去。良久良久,方把飞云放开。
昭文帝揽着飞云,只听得他说道:“朕可是天下第一大傻瓜,早知道云儿是在紫云山上等朕,何须得千军万马,大动干戈,朕就一人一骑潜上山来,将你捉住。”
飞云笑了:“就算捉住又能怎样?”
昭文帝道:“当然是带回宁都,用尽酷刑,慢慢折磨,以泄朕心头之恨。”感到怀中的飞云略略一颤,心中不免得意:原来你也是怕的。却道:“不过云儿可非同一般,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