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中的人向来眼尖,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也并不知道这些饭菜会分到谁那里,自是不会有人趁机动手脚。
如今也是因为有了她,才变了这个习惯,可这也多是因为他在营里不习惯别人跟在旁边伺候。
他说道:“兵马未行,粮草先动,粮草乃成败关键,这些你应当也知道。押运、看守粮草的确都是很重要的差事,就连驻扎的水源都要注意,军中的饭食也都会交由可信的人负责,可也不像谌稷说的那样严格。”
“为什么,你们不怕有人下毒吗?”
沈轩笑了笑,“毕竟都是自己手下的兵,既是在同一旗下,便是生死相托的关系,这些事固然要注意,可也不能太过,若杯弓蛇影,整日要防着有人害自己,少说挨几句闲言碎语,多说失了同袍之间的信任,整日把精力浪费在琐事上,这仗还要不要打了?”
卫明姝恍然大悟,“那曾老将军为何这么做?”
沈轩又想了许久,其实他也不知道曾冼为何如此防备,不过既是老将,威严在那里,也不会有人说三道四。
他给了个合适的理由,“或许只是因为谌稷在军中无事可做而已”
卫明姝信了这套说辞,叹了口气。
这些事她确实只是知道些皮毛,兵书上只说作为将帅要树立威严,可却不知这背后还有这么多道理。
原来和她阿娘一般待在军中,并不是件易事
“这军中的事明珠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以后可以问我。”沈轩似是看透了她的心思,“别想那么多,有我在,没有什么人会说你是错的,也不要觉得自己是累赘,你那么聪明,一学就会,可比那个傻小子强多了。”
卫明姝眨眨眼,或是从前的原因,她确实什么事都爱多想些,尤其是这些人情世故之事,总会想自己哪些事做的不太妥当。
或许真的该改改了。
她双眸翦秋水,微微弯起,猝不及防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他愣了一下,受宠若惊间,脖子又被人搂住,唇上轻轻啄了一下。
“郎君最好了。”
这话说得如若春风化雨般温柔细腻,听得男人气血上涌,扶在她纤腰上的臂愈发箍紧,忽地又想到动不得,就如同好吃的糕点就在嘴前,却忽然被人撤走一般,望眼欲穿。
他盯着她,这才发现那眼中的狡黠,“故意的?”
卫明姝躲在他怀里,偷偷笑着,下一刻却是被人抱了起来。
她大惊失色,“你干什么?”
却是没有等到回答,只感觉在往床榻的方向走,“不行”
还没有等到回答身子就躺在了榻上,感觉鞋子被人脱去,她刚起身,却是被摁住了腕子。
因着随军,她今日出门时穿得还是件窄袖胡服,紧束的腰带松开些,没被抽走,仍挂在腰上,衣襟被人敞开,脖颈上的系带也一松,顿时感觉凉飕飕的。
也就到此为止。
可那遮蔽其中的山峦起伏却是忽然全数落入人眼。
卫明姝下意识捂住,却是被一把拉开。
连日服着药,许久又未尝过那滋味,她身上渐渐热了起来,这才知道惹了不该惹的人,“你欺负人”
男人的声音已经沙哑的不成样子,“是你先来招惹的。”
卫明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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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残羹冷炙犹在,帐内的声音止息,身前黏糊糊的感觉犹在,卫明姝脸上潮红未褪,手上的感觉还未消散。
沈轩端来一盆温水,“擦手。”
卫明姝连忙起身,两只纤白的手浸入水中,手心的触感又变得清晰,脸上彻底红透。
“还闹不闹了?”
卫明姝不住摇头,擦干手后,两人又整理了一番,才要将桌上的饭食撤走。
偶然间看着桌上被自己咬了一小口的白馒头,上面还有一排牙印,不由想到什么,卫明姝又将身上的衣服紧了紧。
如今西蕃大军未退,仍处于戒备之时,收拾过后,沈轩走出帐子处理军中之事。
卫明姝得了教训,没敢再去其他地方乱跑,沈轩走后没多久便去看卫直。
因着这几日战事暂时缓和,军医有足够精力照顾,卫直的精神一日比一日看着好,在榻边照顾的侍卫说,今日已经可以自己坐起身,昏睡的时间也少了些。
侍从将药交给她,便出去办其他事,卫明姝看着卫直喝过汤药后,见他精神尚好便陪着说了好一阵话。
“我今日去见过曾伯伯了。”
卫直呵呵笑着,“是啊,你出生的时候咱们家还在羌城,他还抱过你呢,只是后来咱们家去了长安,你曾伯伯没见过你长大后的样子,在信里常说,回京后要来看你。”
“没想到竟是在这里见到了。”
忽然来了兴致,卫直同她说了许多过去之事,从认识曾冼说起,说到两人一同在西境惊心动魄的往事,再到后来康王被调回淮南,都护府建立,曾冼做了安西都护,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