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入夜,景长天便带领着四百来人绕过右翼丘陵,潜伏在离异邦人不足一里的后方。
夜色下,景长天的眸子显得格外锐气明亮。
再三确认粮草的位置后,他低声令道:“走。”
自古军饷都是重兵把守,异邦人这里同样不例外,一眼看去不下五百人守着。
景长天打了个手势,四百多人立刻飞身而上,打了这群人一个措手不及。
这两队人像是在比谁更狠辣更厉害一般,下起手来根本不管不顾,人人都如同嗜血的疯子。
景长天有些咋舌,他极少能看见自己的亲卫卖力成这样!
怕再杀下去要出大事,景长天连忙吹了声口哨,示意他们赶紧毁粮草,别在纠结谁杀得多,谁杀得少。
纵使还有攀比的心思,但这群人执行起命令来毫不含糊。亲卫往粮食上倒火油,业火军顺手点燃火折子扔了上去,顷刻间粮草燃了起来!紧接着每人往人群里扔出一个邪雾丸后,头也不回地溜了。
用景长天的话说,邪雾丸别浪费。
火势燃起来烧毁粮食的同时,也截断了异邦人追击他们的路。
异邦人有的救火,有的拉弓射箭,想留住偷袭的人。可惜亲卫和业火军相互掩护,逃脱得极其顺利。
虽然他们收到命令,必须蒙面防止秦罗人用毒,但是他们终究低估了邪雾丸的威力。即便没有吸入,可他们的眼睛却逃不过染上毒粉的命运……
求救和敌袭的传信烟火在右翼上空燃起。而左翼那边来人说秦罗有援军到了。
情报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戊城里震天的鼓声石颐斐自己也听到了。
他面色阴沉,紧紧握着拳头,根本不相信这么快就能有援军到。甚至在他看来,根本不会有人愿意在这个时候顶着鼠疫的风头发出进攻。
沉思片刻后,石颐斐眼中平静得像是暴雨的前奏。
他调集一万人马,提前一个多时辰来到了戊城城门下,自己也随军出发了。他倒是要看看,究竟是真有援军还是虚张声势!
数不清的火把,把这片地界照得如同白昼。
异邦人鸣响战鼓!戊城顿时人心惶惶!
为了让樊肃能安心养伤,郭俊烨照罗烟凝的吩咐,在樊肃的药力下了助眠的东西。
听到战鼓声的罗烟凝,此刻也站到了城门上。她身边是一脸凛然的童汐儿。
“看样子不太妙啊!”童汐儿咽了咽口水。她虽然大大小小打过不下百场仗,可如今以三千对一万,她心中很没底,偏偏脸上不能表露分毫!
罗烟凝蹙着眉头,沉声道:“击鼓应战!”
“公主殿下!你是认真的吗!”童汐儿不可思议地盯着她!
“敲便是。”罗烟凝淡定地开口,脑海中飞快盘算着应对的法子!
震天的战鼓响起,罗烟凝对童汐儿说:“安排人,把没有染上鼠疫的百姓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童汐儿递了个眼神给姚仁海,姚仁海立刻点头去办了。
鼓声止。
图特站到前方提起内力喊道:“秦罗人!难道你们以为紧闭大门就有活命的机会吗?一个个跟缩头乌龟一样龟缩在城里就以为能高枕无忧吗!樊肃!你这个老匹夫!可敢出来与老子一战?老子倒是要看看你有多勇猛!”
阵前喊话的规矩历来都有,比的就是哪一边更能沉得住气。难听的话自然层出不穷。
被激怒上头是打仗的大忌,然而,想到平时对自己关爱有加的樊肃被异邦贼人暗算,如今卧床不起,童汐儿便忍不住了!她提起内力朝图特喊道:“老子当是哪个孙子这般大言不惭!原来是图特你这个手下败将!连本将军都打不过,还妄想跟樊将军打,是你那残废主子给你的能耐吗?呼延恕那老贼都死了,你们不滚回鹰都奔丧,杵在这等着给呼延恕陪葬吗!”
童汐儿的谩骂比图特更狠!
图特脸都被气绿了!这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骂骂他也就算了!他怎么敢连着四王子和尸骨未寒的大汗一块骂!
石颐斐反而很平静,他低声对图特说:“别上了他的当!”
图特点点头,声音又大了几分:“秦罗杂碎!知道你们的樊肃将军为什么一直不出来吗!他早就被我们安排的刺客杀了!这几日你们是不是没见到他啊?哈哈哈!樊肃一死,你们这些人不过就是一群待宰的羔羊!就算我们不杀你们!鼠疫也迟早让你们死!”
知道樊肃遇刺的人是少数,如今被图特说出来,戊城的士兵不敢相信,窃窃私语的声音逐渐成了喧哗。
童汐儿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