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他至今都猜不透为什么当时她心生杀意却没有杀他的原因。
石颐斐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玉飞狸会不会真的能把鼠疫治好?
不过这个想法只是稍纵即逝。纵观古今,没有任何一本史书上有记载染上鼠疫的人还能好好活着,更没听说谁能以一己之力在猖獗的鼠疫下力挽狂澜!
“王子!难道咱们带了三万人马来,就这样听之任之吗?!”有人心生不满。
“不。”石颐斐摇头,脸上笑容阴沉而诡异,“今夜先顺水推舟撤退。明日这个时候,咱们以牙还牙。”
很快,撤退的信号就传到了左右两翼。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已经看不见他们一人一马了。同时,戊城的哨兵也把这个好消息传到了樊肃耳里,并告诉樊肃,被遗留下的那些尸体均中了剧毒。
不过当樊肃兴致勃勃地跟罗烟凝和景长天说的时候,罗烟凝故作惊讶地看着景长天道:“难道是你做的?”
景长天失笑,不过还是相当配合:“不是。昨夜安排完所有事宜之后本王就睡了。”
罗烟凝俏皮地冲樊肃笑道:“肯定是上天觉得樊将军忠肝义胆,派了天兵天将来助你!”
樊肃不信神佛,可如今朝廷援军未到,他竟然心中也有了一丝盼头。
童汐儿在一旁干巴巴地说道:“会不会是玉姑娘做的?她下毒可是厉害得紧。”
“咦?”樊肃点点头,又摇摇头,“若真是她,大可不必躲躲藏藏。知会老夫一声也好派些人马助他。”
“嘁!”童汐儿撇了撇嘴,“她性格古怪。谁知道她想些什么?”
“景太子,你不是说玉飞狸是你未过门的妻子么?你难道也不清楚?”樊肃疑惑地盯着景长天,眼里有些不快,这小子莫非有了玉飞狸,又对罗烟凝心怀不轨?
景长天愣了一下,不好意思地笑道:“实不相瞒,当初是万不得已才这么说。想必将军也知道晚辈想杀呼延恕父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去了边界,被玉飞狸拦了下来。”
“哼!”樊肃不悦地冷哼道,“后生!”
童汐儿怪异地看了景长天和罗烟凝一眼,摇着头走了。
他俩简单与樊肃说了几句也各自忙活去了。
在罗烟凝和三百业火军大夫到来后,鼠疫虽然还在扩散,却也不再像前几日那般猖獗。
给昨日挑出来的几位百姓分别把脉后,罗烟凝带着昨夜点出来搜集药材的十名业火军开始埋头苦做邪雾丸。傍晚时分,已经做好了一大堆。
这时景长天面色严肃地过来找她。本想让她屏退左右再说话,不过罗烟凝示意他无碍。
“今夜想必会有异动。方才让徐阔出去探了探,异邦人那边安静得不像话。”
这十人突然顿了一下,做邪雾丸的动作更快了。
罗烟凝蹙眉道:“难道石颐斐真打算拼个你死我活?”
“就算不拼,他肯定会派兵扰乱。”景长天笃定地看着她。
这时,萧桐提着一个奄奄一息的异邦人走了进来,把人甩到地上之后,他淡漠地说道:“方才属下出去查探抓到的探子。”
这人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屋里的人,又闭上眼睛垂下了脑袋。乱糟糟的头发遮住了他的脸。
罗烟凝递给萧桐一颗药丸,在萧桐撬开他牙关的瞬间,一口血从这人口中喷了出来,地多了一截舌头,血腥味顿时弥漫开来。
屋中众人都愣住了,没想到这探子还是个硬骨头!
罗烟凝烦闷地摆摆手:“再探!”
萧桐点头,拖着咬舌自尽地尸体出去了。
“以戊城的状况,如果石颐斐要动手,肯定会选左右两翼。”罗烟凝随手在地上画了个简洁的路线。
景长天接过她手中的枝条又在地上画了两道:“嗯。左右两翼的防御比起中门来,始终要薄弱一点。不过不排除他故布疑阵声东击西。”
“按照你的意思,三路他都有可能进攻。”罗烟凝不大相信石颐斐会这么做。
“石颐斐疑心很重,三路齐开并非不可能。他有三万人马,每条路派三千人,刚好与戊城人马持平。如果这九千人以命相搏,而我们有伤亡,那石颐斐就可以继续发起第二波进攻。只要他派出来的人马有一个能活着回去,都能把阵前的情况和我们的兵力告诉他。”
“另外还有一种可能,在石颐斐佯攻三路的同时,再派出一队人马直逼其中一路。若是我们分出人手去支援,他可以再攻最薄弱的一路。长此往复,根本不需要车轮战,只需三到四次进攻,我们都很难扛住。”
景长天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