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忆和竹沥一进门就有小二上前微笑询问,“二位是预定还是现吃?”
竹沥低沉答道,“现吃,要个靠窗包厢。”
“好嘞,二位请跟我来。”小二积极引他们上楼。
荆忆上楼梯的时候不经意转头看了一眼大堂,有一桌凶神恶煞的人在龙飞凤舞的说着什么,其中有一个人穿着紫灰色的长衫手里举着拳头好似很愤恨,头顶的乌云恶意几欲盛满整个大堂。
等他们快到包间的时候,她余光见到两个穿着黑衣,带着高帽,手持佩剑的男人走近那桌人。大堂安静了一瞬,过后嘈杂的声音更甚了,其间还夹杂着凶恶的骂人话。
进了包厢,外面的声音立马隔绝开来。荆忆一身浅绿襦裙,胸口系着略深色的绿丝带,走路时随着动作飘摆,杏色披帛一边搭在肩上,一边挽在臂弯。随着荆忆落座,裙摆略微沾地。
竹沥着简单玄色锦袍,温润俊雅的脸庞淡笑。坐下首先为荆忆倒了一杯茶,才满上自己的杯子。
“这个酒楼看起来还不错。”荆忆难得评价了一句。
“前几天刚刚开张,这儿的主人似乎是大地方酒楼的厨子回乡养老。”竹沥解释道。
“哦。”荆忆对这个不太感兴趣,她比较关心有什么菜。
两人点完菜,小二就下去了。这时,荆忆听到了下面有了些突如其来的声音。她垂眸,是那些乞丐。
“说到那个傻子,去年温家夫人不是就突然死在了外面吗?”一个乞丐拿着讨来的馒头一边咬着吃,一边说。
“我知道这件事,听说是被那个傻子给敲死的!”另一个乞丐仿佛说到了他的趣点上,街上话。
“不是吧,那个傻子还知道杀人?县衙为什么不抓他呢?”
“这你就不知道吧,我以前听去抓人的衙役说,其实是看到带血的脸盆的,但是他奶奶说是他前段时间受伤,换药的血迹。可是这血明显是新的,县丞见他们家实在可怜,就只是暗自把那傻子带进大牢打了一顿,就放了。”
“啊,那温家也能咽的下这口气?”
“温老爷是个良善之人,忍着悲伤没有多追究。”
“唉,造化弄人啊。”
“可不是嘛!”
荆忆听了一会儿,觉得无趣,收回视线时,余光瞥见乞丐不远处有一个前不久还见过的人,正神色严肃的立在那,俨然也听到了刚才那番话。
崔卫舒无意间听到了这些话,对温斌的说辞倒是信了几分,当下便对那个傻子有了成见。
他抬脚离开,脚步明显比来的时候沉重了许多。那些乞丐见他走了,也就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纷纷散开。
竹沥见她视线定在某一个地方,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是一个男人的背影。竹沥眼神瞬间变得有些冷。
过了一会儿,荆忆才收回了视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察觉到竹沥不同以往的情绪,抬眸看他。
竹沥很好的收起了自己的冷意,恢复如常。
荆忆觉得她越来越看不透眼前这个人了,有时候他会不经意间流露出对世间的漠不关心,有时候又总是带着笑容为她打理好一切俗事。或许他一个非池中之物的人,被困在她身边如此多的年头,厌倦了吧。
不过这又如何?他现在还离开不了。
荆忆眼神淡淡,朝着竹沥开口,“我要吃南镇的馄饨。”
竹沥眼睛和荆忆对视上,两双漂亮的眼睛此时竟然都盛了点不明的意味。
片刻,竹沥又带上了他常用的笑容,应答道:“好。”
荆忆望着下面竹沥离开的身影,面色没有丝毫的愧疚,即使小二已经将菜上了一半了。
竹沥慢悠悠的走在路上,手里一把折扇轻轻的扇着,动作优雅随意,但是眸中的寒意逼人。
她似乎对那家的人分出去了更多的注意力。
如此盯着那个男人看,莫不是对他产生了兴趣?
呵,她的身边可不能再出现第二个人啊。
竹沥重新回到酒楼的时候,荆忆托腮正在发呆。他推门进来,将馄饨放在她的面前,还有一个糖人,竹沥亲自递到她的面前。荆忆抬眼 ,顿了一下才接过。
“菜都冷了,让小二先热一下再吃吧。”然后又起身叫了小二进来。竹沥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顺从样子,荆忆也就不想再发作了,一口咬掉了糖人的头。
竹沥也拿起走时倒的茶,喝了一口。放下茶杯,好听的低音问道,“那个少年是上次见到过的双生兄妹之一吧。”
荆忆想了一下他说的是谁,少年,今日她见过的只有崔家的那个。荆忆随口答道:“嗯。”
“荆忆好像对他挺感兴趣的。”竹沥一边看着重新落桌的菜,一边似乎不经意问道。
荆忆有些奇怪,“没有,只是看他好像被骗了,多看了一眼而已。”
“这样啊。”小儿已经上完菜了,竹沥熟练的为她布菜,“先吃饭吧。”
荆忆拿起筷子夹了一口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