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温柚先帮忙着把傅晋安抱在怀中照料着,起先还好好的,傅晋安撅着小嘴只顾着吃奶,很是安静,不知是吃饱了要开始撒泼了还是怎么,怀中的小婴儿瞪着双眼睛,突然嗷呜大哭起来,口齿不清地一直叫喊着。
温柚一下没法子,怎么逗傅晋安都不行,赶忙把傅严烬叫来,而此时乔晚星却也被小婴儿的啼哭声给惊得醒来,她双手揉着太阳穴,微眯着眼,神情恍惚地趿拉着拖鞋走到了门口。
只见傅严烬蹙着眉头,神情不悦地一把抱过了傅晋安,手指尖在他的脸上点着,低沉着声轻喝着:“听话点,你妈妈照顾你已经够辛苦了,让她好好休息一下!”
旋即便把傅晋安抱到了别的房间里去,以隔绝声音,温柚在后头轻叹了口气,随便找了个毛绒玩偶,便紧跟着进了房。
乔晚星双手贴在门把手上,心头似被埋了沙,哽着咽不下气,眼眶被蒙上了层薄薄的雾,心绪复杂。
深夜,在房中。傅严烬照顾傅晋安有些许的累了,放下绘本躺在床上小息一会儿。乔晚星原本在整理直播的东西,却听见耳边传来沉稳的呼吸声,放下东西走到床沿边上替傅严烬盖好了被子。
乔晚星盯着傅严烬的脸庞思绪万千,转而侧身单手轻轻环过他的身上,定了许久,不知为何,乔晚星一闭上眼,早上母亲的模样便闪现在了脑海中,怎么也挥之不去,便不由自主地喃喃说起了黎母。
“严烬,你知道我现在有多恨我的母亲吗?我一直都分不清她说的话的真假,既然还把我当女儿,为何之前走的是那般的杀伐决断?我每每想起她抛下我和父亲的那一天,就像是针扎在了我的心上一般,心就会很痛,很痛——”
乔晚星只敢趁着傅严烬睡着了才敢跟他说这些,她需要找个人诉说着心中的苦楚,却一直没敢当着面向别人拔出自己心中的刺,心中长满荆棘的种子早已把她扎得遍体鳞伤。
热泪滚下眼眶,乔晚星愈说着哭腔便不禁愈重,也不知在何时说累了,持着满脸的泪痕,皱着眉头熟睡了过去。
傅严烬一听没了动静,转而是乔晚星平稳的呼吸声,她应是睡了......他睁开眼,盯着天花板出神,这还是他第一次听乔晚星谈起这些,还是在她以为他睡着的情况下......
傅严烬喉头一哽,心中思绪万千,他微微侧过身,静静地看着乔晚星的脸庞,睫羽上还残留着未干的泪珠,傅严烬轻轻吻上她的眉眼,泪水的咸意钻上心头,他闭着眼想了许多,才浅浅地睡着了。
接下来的几日里,乔晚星的状况却不见丝毫的好转,面如土色,唇色灰白,没了一点血色,桌上的饭菜还没吃几口便捂着嘴立马起了身冲进厕所,半夜也总是睡不安稳,经常睡到一半便清醒地睁开了眼,无奈只得起身去阳台透透气。
“严烬,要不我们接下来的日子先分房睡吧——我现在这种状况应该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还会影响到你,你平时工作已经够忙的了,再睡不了安稳觉我心里过意不去。”
乔晚星站在衣柜旁,整理着傅严烬的衣裳,静静地征求着他的意见。这几日乔晚星瘦削了许多,温黄的光晕散在她的脸上,显得她更是柔弱了。
傅严烬蹙着眉头,大步走来拽住了乔晚星的手腕,乔晚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疑惑地抬眼看向傅严烬,愣着身子待他开口。
“我不同意,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你现在只管上床睡觉就是了,这些衣服我一会儿再帮你收拾进去。”
傅严烬也不容乔晚星反抗,一把抱起她移到了床上,四处张望了下,弯腰随便拿了一本平时讲给傅晋安听的故事书,有模有样地又拎了个小板凳坐在了床沿边上,翻着页低声读着童话故事,神情很是专注,不禁惹得乔晚星轻轻笑了笑。
“我又不是小孩子,怎么现在还有这个入睡服务了?”
傅严烬伸出食指触碰着自己的唇瓣,示意乔晚星噤声,挑着眉低语着:“闭眼。”
乔晚星抿着唇,嘴角浅浅勾起笑意,听话地闭上眼,静静听着傅严烬的声音一点点钻入耳畔。
这几日乔晚星身体的反常温柚也尽收眼底,她不知该如何解决这种情况,孕妇的常见烦恼也着实叫人没办法,当务之急也只有尽量哄着乔晚星开心了。
温柚找到傅严烬,浅浅提醒着他乔晚星喜欢花这件事,接下来该怎么做就随他自己一人安排了。
傅严烬单手撑着下颌,静静思索着这个问题,上网查了许多寓意好的鲜花的种类,接下来的每天都一人悄悄跑到花店亲自挑选花束带回家。
尚在孕期,乔晚星没什么打发时间的事情可做,傅严烬生怕她磕着碰着,每次出个门都是小心翼翼地护着。但普通人在家闷着尚且会厌烦,更别提此时心思尤其敏感的乔晚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