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期掉眼泪对孕妇和孩子都不好,傅严烬见状心中也突生慌乱,凛冽的神色放缓了些,轻手轻脚地坐到乔晚星身旁,低着语气哄她。
今日商场之事着实让他心生焦灼,他本想沉着语气劝导乔晚星以后多远离这些是非,却没成想反而起了反作用,乔晚星呜咽抽泣的声音似鞭鼓一直敲打在他心上,长吁短叹后颇有些无奈。
“你不要只顾着说晚星,今天的事情她怎么能预料到,没一个孕妇会想着让自己卷入漩涡之中。”
乔晚星身体微微抽搐的模样叫温柚看着也直心疼,自己的心口也莫名像被戳了个口子,面对傅严烬一回来便冷言相对的行为也颇有些不满。
傅严烬未语,让温柚坐在了乔晚星身旁,轻叹了口气便转身去了厨房。温柚轻拍着乔晚星的背脊,温存地不停安慰着她,掣取了几张纸巾缓缓帮她拭去泪痕。
见乔晚星的情绪稍有了些缓和,眼神也不禁又跑向了厨房,高大的背影背对着她,却能隐约看见傅严烬一手拿着奶瓶,一手缓缓倒着奶粉,细心地搅匀着。
他虽在说话上多少有些不通情理,不懂得照顾人的情绪,但在行为上又是真切地在照顾帮助着乔晚星,帮她减少着劳累......
“温柚,谢谢你!我好很多了,我只顾着自己哭,都忘了晋安还要喝奶了——”
乔晚星似是想起了什么事,鼻翼翕动,侧过脸着急地想往楼上赶。
温柚轻按住乔晚星的手臂,微微起身又让她坐了下来,展着眉眼轻声安定住她:“你现在把自己的情绪缓和好最重要了!我看见傅严烬拿着冲好的奶瓶上去了,宝宝的事情有他在照料着的。”
温柚顿了顿,这几日来傅严烬对乔晚星的所作所为一瞬都如游鱼般浮出水面,一幕幕回荡在她脑际,她低首轻轻笑了笑,起先一直横亘在血管中间的棉絮似是终于溶解,血液继续缓缓流动,她好像也没什么执念了......
“晚星,严烬他刚才的语气确实重了些,但是他也确实是在关心你的,他可能感情上脑子实在木的很,这木头就是扭不过来,之后你们相处的过程中多多交流就是了,你呀!一定会过得很幸福的!”
温柚扬着眉,一把将乔晚星的双手置于自己手心,咧着笑祝福。
翌日,傅严烬将乔晚星带出门,直到熟悉的建筑渐渐映入眼帘,乔晚星才恍过神来傅严烬这是要带她去黎家。
乔晚星闭着眼一直沉默着不语,直到车轮停下,才屏着气缓缓开口道:“严烬,我不太想进去——”
傅严烬将自己温热的掌心覆于乔晚星温软的手背上,侧过头对上她的眸子,眼底泛着波动的光,轻声安抚着她:“你不用害怕,今天你就只管站在我身后,我绝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乔晚星紧抿着的唇瓣渐渐放松,微锁着的眉头也逐渐舒展开来,莞尔一笑,深呼了一口气,便解了安全带下车,一路上紧紧挽着傅严烬的手肘,步子放得很慢。
“砰”一声,黎家大门被傅严烬打开,黎父和黎母坐在沙发上,听到动静猛地一惊,看见管家悻悻然地跟在傅严烬后头,一下便有了数。
傅严烬只是站在门口,凛冽着眼看着他们这对夫妻,黎母一眼便瞧见了乔晚星,心急遽地怦跳着。
“哎呀严烬,今天怎么想着过来了,应该提早跟我们打声招呼的,晚星母亲也好做几道好吃的招待招待。”
黎父嘴角牵扯着笑,赶忙扶起了黎母,两人赔着笑的走到傅严烬身前,黎母呆站着,不敢正眼看向乔晚星,手指缠在一起拧得很紧,直到黎父轻轻碰了碰她的肩,才敢吐声:“晚星,妈一直都把你当女儿,你能不能不要怪罪妈——”
黎母话还未说上几句,便带着了哭腔,掩着面声泪俱下。乔晚星投去一瞥,眼底不见一丝波澜,平静的脸上看不清一点神情,心底只觉着讽刺又虚伪,真把她放在心上,当初为什么非要丢下他们......
继母虚伪的哭腔直升脑际,似是往她的身子里注射进令人发呕的药剂,乔晚星难抵这突如其来的晕厥感,单手虚弱地搀着傅严烬,身子摇摇欲坠,未能控制住,猛地朝他那一吐。
傅严烬看着直不起身来的乔晚星,也管不上自己衣物上的呕吐物,神色紧张地连忙将她揽入了自己怀中。
“严烬,我们可不可以回家——”
乔晚星喘着气,面色难看地勉强吐出话来,傅严烬拧着眉头,乔晚星难受的模样似也在拉扯着他的心脏,他赶忙将她抱起,顿了一秒后抬眼,声色凛冽地警告着这对夫妇,便转身迈着大步离去了。
傅严烬一路提着心,加快码速将乔晚星送回了家,随手将沾满了呕吐物的西装外套一扔,锁着眉头将她抱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