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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将至,阴暗潮湿的地牢内,一双官靴踩着泛着腥气而稀薄的血水,一步一步朝着刑房深处走去。
一个披头散发面容枯槁的男子,手脚被反绑于刑架上,他□□的上身布满了疤痕与粘稠的血迹。
显然,他是熬不住大刑疼晕了过去。
裴行舟缓步走到他跟前,俊逸的面容却不见一丝同情,他瞳仁如寒星般漆黑,唇齿间只冰凉碾过三个字:
“泼醒他。”
一旁人高马大的狱卒得令,朝着男人当头泼了一盆凉水,激得他骤然惊醒!
原来被绑在刑架上的男人正是刘昊阳,他刚用过大刑,此刻眉眼皆是惊惧交加。
“你们……到底是谁?可知我乃宁州布政使刘旭光!”
只可惜他的官威在此刻,并不管用。
地牢常年不见阳光,寒气重,凉意顺着血液钻入人的骨头缝里。
裴行舟围在角落的火炉前,慢条细理烘着修长如玉的十指,他语气悠然,透着一分诡异的亲昵道:
“刘大人,我们又见面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刘昊阳冷沉的双目眯了起来,他奋力挣扎着,手脚上的铁链撞击出了清脆声响,
“裴行舟,你竟然私自绑架朝廷命官?你好大的胆子!”
裴行舟依旧背对着他,他围着火炉取暖,浑身烘得暖洋洋的,十指尖都泛起了微微的汗意。
“本王不敢私自绑架朝廷命官,可你刘昊阳是朝廷命官吗?”
说完,他微微抬手,有衙役恭敬递上一根长约两尺长的烙铁,裴行舟在火炉里把玩着烙铁,一时间火星四溅。
见到裴行舟手中之物,刘昊阳身子微微一颤,他捏紧拳头,手背青筋隐现,他惊惧呐喊道:
“你到底要干什么?我问你到底要干什么?”
裴行舟勾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他没有答话,只是不紧不慢的给火炉加炭,好似是想让炉火烧得更旺几分,这样烙铁便可更烫几分。
刘昊阳双目泛红,他盯着被烧得通红的烙铁,唇角不由得抽搐几下,怒喝骂道:
“裴行舟!你虽然是清河王,但是你无凭无据将我绑入大牢已是触犯律法!现在竟然还对我滥用私刑?你是个疯子!”
“疯子?”裴行舟轻哂一笑。
“双生子、圣女、鼠疫、宫本一郎,不如你说说看咱们俩的故事,到底谁才是疯子?”
听到这些似是而非的关键词,刘昊阳面色一沉,唇角紧抿不再说话。
“刘大人刚刚还不是挺有能耐的吗,怎么此刻却便哑巴了?”
刘昊阳脸色陡然阴沉下来,他扯出一个阴恻恻的笑容。
“看来,你都知道了啊。”
裴行舟并不意外他的反应,他面色微肃道:
“你压根就不是刘旭光,你是心狠手辣的刘昊阳!因为当年西凉圣女案,你迁怒于刘旭光,迁怒于西凉人,所以才与宫本一郎达成一致,在牛岚山暗中研制鼠疫之毒,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替西凉圣女报仇!”
见自己身份已被戳破,刘昊阳再无顾忌,他缓缓抬眸,枯槁的双眼透着阴森森的讥诮。
“不错,我就是刘昊阳。”
裴行舟目光一错不错地盯着他,手中状似无意拨动着烧得通红的烙铁。
“刘昊阳我念在你痴心一片的份上,可以让少受皮肉之苦,只不过你也需配合我,告诉我如今宫本一郎何在,邓龙普又是谁?”
听到邓龙普三个字时,刘昊阳先是一怔,片刻后他才哈哈大笑,扯动的镣铐清脆作响。
裴行舟微不可察皱起眉,心下觉得有些古怪,为何刘昊阳听到邓龙普的名字时,会露出如此轻蔑的神情?
他寒声问道:“你笑什么?”
刘昊阳眼底快速闪过一抹嘲弄,神态却得意至极。
“我笑你自以为聪明绝顶,实际是个大傻瓜!!!”
裴行舟忽然轻笑出声,他眉眼沾冰,慢条斯理摘下指节上的玉扳指,走到火炉前缓声说道:
“看来你是不打算留着一身好肉了。”
话音刚落,裴行舟猛然将灼热的烙铁抵在刘昊阳胸口处,只听“滋”的一声,原本白皙的皮肉冒起一缕缕青烟,很快闻到了焦糊之味。
“啊啊啊啊啊!”
一瞬间,撕心裂肺的惨叫响彻了整座刑房,刑方内衙役战战兢兢站在角落里,大气也不敢喘。
灼热的热浪扑在裴行舟俊美无双的脸上,可他依旧眼睛都不眨,漆黑的眸子如古井般不起波澜。
刘昊阳疼得冷汗淋漓,他胸膛剧烈得起伏,眼底布满了凸起血丝,依旧嘴硬喝骂声道:
“就算……就算你杀了我!你们一样也得死!你们……你们这些人,不管是宁州人还是西凉人!统统都得死!!!”
“冥顽不灵。”
裴行舟淡淡说着,随后手腕用力,烙铁再次浸入血肉之中,剧烈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