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认识的富家公子,不论是端方温雅的,或纨绔跋扈的,出身富贵的少爷们都有一个共同点。
那就是喜洁!
可这位谢少爷身处肮脏逼仄的牢狱,似乎浑然不在意,好似他早已习惯这恶臭的之地。
谢惊尘宁可穿着臭到发馊的衣衫,也不肯换身干净衣物,是因为他有骨气的呢,还是因为他心中有鬼呢?
秦昭朗在牢房内漫不经心踱步,似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借着微弱的烛火,终于让他发现了奇怪之处。
八月盛夏,衣衫多为轻薄开襟,或对襟制式,可谢惊尘竟着身着盘扣外衫,将脖颈遮盖得严严实实!
难道说是他脖颈有伤?想要以衣衫为遮掩?
秦昭朗表情越来越冷,忽然他停下脚步,带着强势的气场,居高临下看着他。
“炎炎盛夏为何你要穿盘扣外衫?莫非谢少爷脖间有伤在身?”
谢惊尘身形一震,这次他沉默更久。
可秦昭朗却看得清楚,窄袖之下谢惊尘捏紧了拳头,泛起了青筋。
秦昭朗并非心狠手辣之人,只是谢惊尘身上疑点重重,不得不让他采取非常手段。
于是他剑眉倒竖,面色威严厉声呵斥道:
“谢惊尘,本官的耐心有限!你是自己解开盘扣,还是要本官亲自帮你动手?!”
秦昭朗的话掷地有声,如同平地惊雷,炸得谢惊尘猛然抬头!他睁大了吧眼睛,原本温润的眼神似充着血,恶狠狠地说道:
“你敢?!”
“我敢!本官为何不敢?来人呐!谢少爷脖颈有伤,给他好好检查一番!”
话音刚落,几名身量高大的狱卒围住了谢惊尘,将他压倒在地,谢惊尘清润面容顿时裂出了缝隙,他似癫狂一般大喊大叫着!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谢惊尘被压在干草堆大力挣扎着,愤怒嘶吼着,完全没有了温润公子的模样。
几名狱卒以膝摁着他的腰间,强行扯下了他衣衫上的盘扣,露出了被遮掩的脖颈。
秦昭朗手持烛火上前几步,盯着他看了片刻后,表情逐渐微妙。
谢惊尘脖间没有伤口,没有血迹,只有一大片密密麻麻青紫吻痕。
可谢惊尘却好似被羞辱,浑身止不住颤抖着,他面色煞白,温淡的眼底闪过痛苦之色。
见到暧昧点点点吻痕,有狱卒露出了嘿嘿猥琐笑容,被秦昭朗瞪一眼后,立刻低下脑袋不敢说话。
秦昭朗不免暗笑自己多疑,随即他吩咐狱卒离开。
他将谢惊尘拉起来,“自古风流出少年,不过是些情趣乐子罢了,谢少爷早点告知我,有何必遮遮掩掩?”
在一群狱卒面前被人扒了衣裳,谢惊尘只觉得分外屈辱,他面色苍白扯过了衣襟,哑着嗓子说道:
“看够了,你可以走了吧。”
可谁料,秦昭朗搬了一把破椅子,坐在谢惊尘跟前,一副你不说我不休的模样。
“谢少爷不如同我聊聊,你的意中人是哪一家的姑娘?”
谢惊尘颤抖着穿好衣衫后,只冷冷瞥他一眼,随后收敛情绪垂下眼睫,再次隐于昏暗之中。
好在秦昭朗早有准备,一脸无辜地开口:
“本官听说青云楼的桃枝姑娘,倒是个温柔可人的女子,难怪谢少爷会如此上心。”
听到枝枝的名字,谢惊尘顿时急了眼,“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只是桃枝姑娘对听闻谢公子下了大狱,心中担心的很,这是她求我给你带来的东西。
说完秦昭朗从窄袖中拿出一盒糕点,谢惊尘看到糕点是桃枝最爱的枣泥酥,眼神微微一暗。
秦昭朗垂眸看向这盒如意斋的糕点,心知打蛇打七寸,果然桃枝姑娘便是谢惊尘的软肋。
于是他将糕点放置谢惊尘手中,循循善诱道:
“我知道你想带桃枝姑娘离开青云楼,我可以给她良籍,从此便能远走他方隐姓埋名,再也不用在青楼之中笑脸迎客。”
谢惊尘原本黯淡的眼眸亮了一下,他缓缓抬起头,盯着秦昭朗的眼睛,似乎在确认这句话的真假。
“秦大人你能说话算话吗?”
秦昭朗听出了他的担心:“本官以性命做担保,若你能如实配合,本官定会亲自替桃枝姑娘拟定良籍,再赏银百两护她下半生衣食无忧!”
谢惊尘顿了一下,脸上淡漠一片,叫人瞧不清喜怒。
随后,他深吸一口气,“请大人不要食言。”
“本官绝不食言。”
得了秦昭朗的保证,谢惊尘站起身,缓缓脱下了自己的衣袍。
衣衫落地的瞬间溅起灰尘一片,烛火忽明忽灭,阴暗的大牢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秦昭朗温润的脸色突然僵住,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只见谢惊尘白皙的肩上、背上,全都是暧昧的点点痕迹!最令人触目惊心的是,他的腰侧后方,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