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牢房前,封午喊了句凌吱没听懂的。
他说,“日月会颠倒,转日莲会枯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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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三月天,春梅染上枝头,暗香喜人。
凌吱在佟虎家住了数日,仍不见omega暗下杀手,在牙印长出了淡粉的新肉后,自然而然搬回了自个儿家。
给佟三做新衣裳的事佟虎虽再没提过,欠账的凌吱反倒是总挂在心上,这不,工食银一到手,撒丫子往佟虎家跑。
气都没来得及喘均匀,便隔着矮墙冲院儿里劈柴的背影喊道:“虎子哥,走啊?”
佟虎闻声直起腰板,转头望向墙外的小脑瓜子,嘴角忍俊不禁地向上牵。
见债主回头,凌吱摇着沉甸甸的钱袋子,下巴指向佟虎家豁牙子的榆木门,催道:“快着点儿啊!”
凌吱没敢喊做新衣裳,佟三若是听了去,佟虎挨一顿数落不说,他还得挨一顿踢,犯不上。
斧头落地发出咣当一声响,佟虎长腿嗖嗖两步出了小院,凑近后提醒凌吱,“别忘了,还有四块桂花糕呢。”
佟虎先前不催凌吱,无非是顾及凌吱身上有伤。但眼下凌吱吃他家白面养好了伤,该收的账一分都不能少,否则小耗崽子恃宠而骄翘尾巴,以后就不好收拾了。
“唉呀,不能。”凌吱腿脚一利索,手脚就不老实,小个儿不高非要和佟虎勾肩搭背,“咱们先把桂花糕买了边走边吃,然后再去布庄选布料做衣裳!”
说是选布料,基本就是看看颜色和耐磨程度。像他们这种平头老百姓,一年到头也做不了两回新衣裳,花里胡哨没什么用,耐穿最重要。
觑着凌吱侧脸婴儿肥的弧度,佟虎眸底砖头大小的心事,快藏不住了。
昨晚他睡的不怎么好,可能是床铺有些空,或者是被子太轻,没有腿压着踏实。屋子里冷不丁少个人,委实安静的让人不适应,两副碗筷洗着也不带劲。
也许,过两天就无碍了吧……
撞了撞不吭声的哑巴,凌吱歪着脑袋换了个话题,“你和佟伯伯说了没啊?六扇门这阵子正招人呢,你要加入的话,我跟师父说把你要过来,咱俩加上老赵搞个三大神捕组合,以后在晟都城横着走。”
佟虎已经表现出当捕快的兴趣,凌吱又急需alpha保脑袋,所以太监急得跳脚,主动出击怂恿皇帝也在情理之中。
“我当不当捕快你这么上心做什么?”佟虎觑着眉飞色舞的凌吱随口反问道。
不可否认,他是活了心的。
卖炊饼不是长久之计,能靠脑力劳动吃饭,谁乐意靠蛮力过活?人总有老的时候,以后劈不动柴,和不动面,挑不动扁担怎么办?他不得不为将来做打算。
“破案不比街头卖炊饼有意思啊?”仗着年轻不惧抬头纹,凌吱疯狂挑眉,“别告诉我你不喜欢,我不信。”
“我考虑考虑。”佟虎懒得再搭茬,三两步奔到老字号义昌斋门前,“四块桂花糕,谢谢。”
“考虑吧。我今个儿把话撂在这儿,你进六扇门是迟早的事,欠我的这声前辈早晚得喊。”
凌吱掏出钱袋子,余光隐约捕捉到有火光在夕阳将散的傍晚中跳动,他拍了拍光顾着吃的佟虎,问道:“虎子哥你看布庄方向是不是走水了?”
佟虎将到手的桂花糕放进口中,事不关己的“嗯”了声。
差点忘记佟虎向来不多管闲事,凌吱也不是非拽着佟虎不可,浅笑说,“那我瞧瞧去,今儿布料估计是买不成了,咱们过两天再约。”
语毕,钱袋子抛给佟虎。
佟虎接住钱袋子的同时一把按住热心肠的傻捕快,“救火有潜火队,不归六扇门管,你瞎凑什么热闹?”
“担心就跟我一起去,那我不是归你管吗?”
底气空穴来风,凌吱不要脸的话张口就来,还特理直气壮,甚至把佟虎说怔了,一时间竟也没反驳,凌吱钻了空子硬生生将佟虎拖到了布庄。
此时,潜火队正人手提着一个红木水桶,穿梭在火场和水源之间,地砖被漾出桶外的水弄得湿呱呱的,奔走起来溅得衣摆鞋靴到处都是泥点子。
凌吱刚一进内院,就被抱着布匹的小厮迎面撞了一下,佟虎眼疾手快接住凌吱后背,隐约嗅到一股淡淡的信息素,提醒道:“附近有omega,小心点。”
嘴里的“哦”还没落下尾音,一声刺耳的尖叫传了出来,凌吱寻声跑进内院,被人高马大的潜火队队长屈勇拦了下来。
“此处发现焦尸,闲杂人等不得入内,亦不得离开布庄。”屈勇神色凛然道。
凌吱闻言当即亮出腰牌,“自己人,六扇门捕快凌吱。”
“原来是六扇门的凌捕快,在下潜火队屈勇。”既见腰牌,屈勇二话不说侧身比了请的手势,“屋内刚被火燎过,凌捕快务必注意安全。”
“多谢屈队长提醒。”凌吱作揖,偏过脸叫了声“虎子哥”,拾步走上被水冲刷过的台阶。
屋内所见之处皆为炭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