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
漫无止境的黑暗。
那道熟悉的气息四散流转,黑暗显得那样安宁祥和。
云离沉睡在黑暗中,五感逐渐复苏,分不清温热还是寒凉的手握紧他,衣衫窸窸窣窣解落。沾着清水的丝绸细细擦净每一寸肌肤,然后抹匀药膏,抚慰痛到麻木的伤口。
他用尽力气掀起眼帘,视线浑浊不清,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眨动眼睫,想看得再清楚一点,莫名其妙淌出很多眼泪。虽然什么都看不清,却能感受到那缕熟悉的气息。于是他费力偏过脸,嘴唇擦着脸颊,停在那人唇边。
呼吸交缠,不一会便乱了。
那人将他抱进怀里,絮絮叨叨说话,似乎想借此宣泄紧张。云离实在嫌吵,启唇切齿,在他颈间咬了一口,力道软绵绵的,像极了调情。抱着他的人浑身一颤。轻吻落在眉间,说不出的生涩温柔。
“云离”
索吻很快变得急切绵密,间或几声动情的低唤,“云离,云离”
他说不出话,艰难地递回一个吻。那人更加失控,亲吻他的脸庞,爱抚他的身体,青涩而又慌乱。
五感不甚清晰,意识也半昏半醒,云离却生出一种无比真实的,难言的羞怯。
他已经明白交合的意义,也已经尝够了欢爱的滋味,但一想到,此时拥抱他的,是他为师为长,如父如兄的亲人,心跳便不由自主加快,跟做坏事被抓的小孩子一样无措。
想跟师兄做更亲密的事,想比最亲密还要亲密。
他忍住羞涩,敞开身体,久无人至的地方被人破开,侵入,带来熟悉的痛苦,别样的欢愉。然而还未仔细感受,交欢便宣告结束。
相比九执的侵犯,两个年轻人的引诱,这次,时间好像短了点。
云离暗暗发笑。
怎么能这样揣测师兄呢。
即便是梦,也太过分了。
旭日初升,晨光铺满床榻。
孟余舟轻轻搂着怀中赤裸的身躯,满心怜惜。云离枕着他的手臂沉眠,长长的睫羽安静地搭在眼帘上,苍白的脸颊因为昨夜一场欢爱微生红晕。
孟余舟不知云离何时会醒,就这样一眼不眨看着。
昨天发生的一切就像一个虚妄的梦,他喜欢的人从梦中走了出来,睡在他怀里。尽管逼迫自己清醒了一夜,镇定了一夜,孟余舟还是有些不敢置信。虽然昨天一晚上,他连双修大典怎么准备,洞府怎么布设,以后在哪边定居都想好了
不知过去多久,云离吐息微乱,眼帘颤动一丝,徐徐醒来。对上他的视线,慢慢眨了一下眼睛,显得有点迷糊。
迷茫只有一瞬间。
身体熟悉的酸疼,吻痕,还有那个荒诞的梦,都在提醒他昨夜发生了什么。
他沉默不语。孟余舟紧张问道:“有哪里疼么?”像是凡间愣头愣脑都少年,一个劲嘘寒问暖。
简单理清思绪,云离说:“昨晚的事,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孟余舟笑容一凝,而后更加灿烂:“什么叫没发生过?”
云离从他怀里让开,撑起身子,扯过床畔的亵衣,冷淡说道:“你就当去了一趟合欢宗,跟哪位小弟子春宵一度吧。”
孟余舟愣愣看着,莫名有种预感,如果这次不抓住他,可能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一把拽过他的手腕,恶言恶语,气势汹汹,还有点不易察觉的惶恐:“我被你睡了,难道你想不负责任?!”
云离被他狠力带进怀里,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重伤幻听。剑宗首席向来克己守礼,怎么会说这种匪夷所思的混账话。
“你再说一遍?”
孟余舟鼓足前半生所有的勇气和无耻,正气凛然说道:“你强奸我,你要负责!”
“”
云离唇齿微张,震惊之情无以言表。
书上写的真对,难怪都说男人上过床就变了一副嘴脸。
他试图冷静下来,沉默片会,忍不住尖刻地说:“怎么负责?送你几百坛虎鞭壮壮阳?”
孟余舟一怔,脸颊通红。
这种关乎男性尊严的事,最容易引发男人骨子里的野性。
孟余舟不想辩解,直截了当的,用行动证明他需不需要壮阳。云离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连扑带爬往床边滚去,又被他强硬地拽进怀里。
云离色厉内荏:“放手!”
孟余舟外强中干:“不放!”
说不放就不放,孟余舟拼命回想恶补的房事技巧,逐一实践。
只能说男人在情事这方面进步快的惊人,加之剑宗首席理论知识过硬,对人体穴位了若指掌,颈道足手法好认位精准,不一会就摸得云离低喘连连,胸膛脸颊都泛出淫靡的绯色。
“舒服吗?”孟余舟较劲一样,殷勤抚慰。云离死咬嘴唇,脸上写满“技术真差一点都没爽到”,恨恨瞪过去。
孟余舟恍惚记起初见那日,云离容色清冷,凛然不可侵犯,此时却逸态横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