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第三周即将结束,齐司礼手头从冬天起拖延至今的案子总算结了。
倒不是什么大案,在他职业生涯里类似的案件上下嘴皮一动就能排出二十件,只是双方家属都太难缠,隔三差五纠到一起来局里闹事。
此等小事当然吵不到陆局长面前,但能在查理苏和齐司礼这两个常驻法医面前绕来绕去,查理苏溜得快,经手法医又是齐司礼,于是每每都剩下他被包围。不堪其扰,再好的职业素养也要在不讲理的三姑六婆面前变成糯米渣,Lv.99的臭脸摆了不知多少次,投诉也吃了好几份。
幸好陆沉还算个人,案子结了,逢着初夏也就把调班安排下去,顺便给齐司礼多加了两天假期,今日起立执行。
萧逸跟他交接工作,加班两月的脸上明晃晃写着“去死吧受不了什么时候轮到我做人”。齐司礼表情淡淡,权当看不到,但意外很磨蹭的给萧逸讲每份文件对应的案子,以及自己哪些和查理苏对接过哪些没有,耐心过头,像别有所图。
这种反常下萧逸理所当然把狐疑态度写脸上,就差直接伸手去摸齐司礼额头并贴心一句:齐法医您没事儿吧?
他眼神越来越露骨,可齐司礼没有任何解释的想法,他要做什么和萧逸有关系吗?只是把外套换了边胳膊搭,纤薄好看的手指戳到萧逸拿着的那份材料上:“萧警官,我脸上可没有你们组标写出来的基本错误。”
萧逸嘴里转了两圈脏话,但得罪齐司礼很不值当,只能硬扯个笑说:“那真谢谢您,费心了,还帮我们……”
他话没讲完,被夏鸣星从陆沉办公室冲出来造成的声响打断,那动静活像导弹发射。
“我也——放假了!!!”
“靠!”萧逸当即倒回办公椅里装死人,夏鸣星放假了就代表这小跑腿儿的工作落回自己身上,反噬,完全是自己把夏鸣星当狗丢出去捡回来又丢出去的使唤行为的反噬。
大部分人这个点都出外勤,夏鸣星理所当然的往萧逸办公桌这边凑,跑过来才看到齐司礼似的,拨了下自己刘海儿才问:“你还没走啊?”
齐司礼看眼他因为亢奋发红的脸颊,又抬眼看陆沉隔着玻璃门递过来的笑容,嘴角情不自禁为某些人的多此一举落下去,却又装的没事人应声:“耽误你了?这就走。”
话讲完也不等夏鸣星做反应,手里几页纸扔到萧逸啃了一半的汉堡上,走了。
“我靠齐司礼你成心的吧!”萧逸猛地起身,眼疾手快抓住了才松口气,又去问夏鸣星:“不是我说啊小夏,你又哪儿招惹我们齐大法医了,感觉他在我这儿杵半天就为给你个脸色看。”
夏鸣星真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又不是齐司礼肚子里的蛔虫,哪里知道。只能摇头,边摇边说:“不清楚不知道不明白,我和齐司礼什么关系都没有。”
话说的够莫名其妙,萧逸翻白眼:“能别说的好像我怀疑你俩有一腿儿的样子行吗,齐法医再怎么金镶玉单身汉我也没疯到把你这个有女朋友的造谣给他,我很有原则,少污蔑我。”
他说的没好气,还拿起那叠报告在夏鸣星脑袋上敲了一记。
夏鸣星配合的缩缩脖子,没好意思给萧逸坦白: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女朋友就是齐司礼本人呢。
不管换多少条时间线,夏鸣星都会觉得和齐司礼谈恋爱是一种苹果爱上巧克力的奇幻爱情故事。有时候午夜梦回,他都发蒙,想下楼去买个陀螺转,验证一下自己和齐司礼谁是谁的梦中人,然后被吵醒的新晋男友会很理解的在他脸上掐一把,带痛的那种,说,教你一个快速直接的方法。
办公室恋情实际上没什么不好意思公开的,夏鸣星才二十几岁,正是热情洋溢干劲满分的年纪——不管是工作还是恋爱方面。
但问题是齐司礼的年纪或许大概可能、在三十岁往上走。
看脸是看不出来,至少夏鸣星那对找嫌疑犯跟人脸认证扫描似的招子是看不出来。但查理苏年纪是二十八,据他说齐司礼比自己大了不止三四岁,搞得夏鸣星每每想起年龄这个话题都想去偷他身份证一看究竟。
年龄差太多,在局里又是前后辈关系,难保不会有人说些闲话。索性直接地下恋情,反正夏鸣星也很享受背着人偷偷去勾齐司礼裤腰袢招惹他的小刺激——刺激在你永远不知道齐司礼这次是什么反应,忍耐,轻飘飘的眼神,刺你一下,还是意外勾上来指节相缠的手。
当然,如果不是在解剖室那就更好了。
刚毕业就被丢进局里的夏鸣星精力旺盛的像新训警犬,被萧逸当工具人使了大半年也没被磨掉劲儿,在冬日被齐司礼投来的视线添了把柴,壁炉里火光便愈演愈烈,于是理所当然要烧到迟钝且不肯离去的罪魁祸首身上。舔舐他的手指,以急促的吐息为媒介落下炽热爱意。
夏鸣星体温高,明明不是夏天生的,却难缠又火热,手掌贴在齐司礼腰腹上时好像块被晒得软趴趴的西瓜皮。毕竟他一热就出汗,齐司礼又不愿在六月中旬就开空调,迁就他的后果只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