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操纵凶兽鬼车…
所以灵郁才会有如此把握吗?
云青崖闻言缄默片刻,心中有了些许猜测,于是又道:“那燕尊主所说办法莫非是…?”
燕无渊赤眸微眯,眼底幽深晦暗,他半倚在墙边,姿态慵懒又轻狂,笑盈盈地望着面前的红衣青年,漫不经心道:
“那就要看仙君与太虚观会如何做了,若能除掉凶兽,灵郁失了底牌,自然会如丧家之犬,不战自退。”
…原来如此,这个天魔或许早已有了谋算,他欲借太虚观之手除掉凶兽。
云青崖抬首望着他,缓缓开口道:“这是交易还是利用…或者威胁?”
燕无渊听他所言忽而勾唇一笑,俊美锋锐的面容邪气凛然,用略带遗憾的语调说道:“…啧,你这鸟儿为何总是如此不信任孤啊,孤虽不是好人,但也不会害你…”
“……”云青崖暗自叹了口气,心想若真放松警惕,自己定会着了面前天魔的道,只得稍微斟酌了一下,开口苦笑道:“…事到如今,恐怕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无论燕无渊想如何,他与太虚观都已无法置身事外,唯有背水一战。
“那么,我答应你便是,九首鬼车…倘若它现身,在下必会除之。”
虽是应下,但云青崖神色怅然,清澈的碧眸如静流,难掩忧虑;他不想把谢陵风与太虚观牵扯进这天魔的棋局中,但面对东海的势力,与燕无渊合作反而是最好的选择。
“…只是无论结果如何,与你做交易的是我,不是太虚观,所以还请燕尊主能明白此事。”
面对如惊弦之鸟般谨慎的云青崖,燕无渊并不意外,这鸟儿越是对他存有敌意,反而越能勾起他征服驯顺的兴致。
只因一旦入局,便再难逃脱猎手的掌心了…
“你就这么想护着太虚这等仙门正道,也罢…孤答应你便是,这是你我之间的交易,灵郁那老贼倘若敢出这皇城,那孤也必杀之。”
燕无渊忽而收敛面上的阴冷狠厉,转而幽幽沉声道:“…不论仙君相信与否,孤亦不愿与凡人为敌…”
云青崖闻言微微一愣,尔后终是展眉淡然一笑,清隽疏朗的脸庞美如冠玉,红衣翩然间,凤姿绰约。
“嗯,在下相信。”
这位九幽魔尊虽然表面上看起来狠绝阴鸷,但并非是不辨忠奸的恶徒,相反他爱憎分明,行事颇有谋断。
只是有时候云青崖看不透他究竟想做什么,此人太过喜怒无常,让自己难以揣测,实在不愿深交。
红衣美人明媚如春花的笑颜让燕无渊心神一动,抬手上前抚过他乌发下雪白的脸庞,动作狎昵轻挑,沉声于他耳畔道:“…怎么不见你戴那串银铃?”
“…哎?”云青崖顿时面颊羞红,甚至有些不知所措的想要后退,只得先含糊其辞道:“自然是被我收起来了…叮叮当当的,连隐息术都用不了…”
燕无渊不可置否地微挑剑眉,凌厉的赤眸中露出将信将疑的神色,嗤笑道:“…是吗?那下次再见之时,孤希望能在你的手腕上看见它…”
语毕,他又忽而捏起云青崖的下巴,俯身朝那片柔软的唇瓣吻去。
“…别!”云青崖浑身一颤,急忙偏过头去躲闪,那带着侵略意味的吻便落到他鬓边的雪颊上。
“…会被人看见的。”云青崖在那人发怒之前抬首轻声细语地解释道。
但燕无渊但似乎并未动怒,只是摩挲掌中雪白细腻的肌肤,尔后松开手,勾唇冷笑一声道:“…你三番两次的忤逆孤,是觉得孤的脾气太好了?这次就罢了,毕竟你我皆有要事,孤王先行一步,仙君自便吧…”
“希望我们的交易能够顺利…”
黑衣魔族言毕,回身拂袖而去,华贵的衣袍在寒夜朔风中猎猎作响,片刻就融入一片幽深的黑暗中。
云青崖独自伫立在原地,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后转身离开了喧嚷的酒舍,不远处,花灯如昼,连缀于天,接汉疑星落,依楼似月悬。
路边茶摊,白衣道长只身负剑立于门口,望着来往的行人,面色始终冷峻如冰,直到那抹红影走入他的视线…
“…谢道长!”云青崖疾步走过去,朝他挥了挥手,莞尔一笑。
谢陵风抬眸淡淡觑了他一眼,冷声问道:“为何这么慢?”
云青崖闻言垂下头,手不自然地抓紧了衣袂,歉疚地笑道:“有点事耽搁了,但是已经解决了,让你久等了。”
面对他的隐瞒,谢陵风只是应了一声,并未再深究,转而道:“…走罢,清御已经部属好了,你随我去东市的主街。”
云青崖点点头,开口道:“正好,说不定可以赶上戏班的寻游呢。”
“莫要忘了正事…”
“…嗯,知道了~”
上元夜,朱雀大街早已锣鼓喧天,万盏花灯齐明,仿若连接了天河。
原本于勾栏瓦肆中的梨园戏班纷纷搬出棚舍,在街上摆摊唱曲,更有舞狮斗鸡者,热闹非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