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还是第一次对一个人有着这么高的评价。”
古屋中,暗澹的灯光散落,穿着血色广袖和服的人影轻轻开口,音色寂寥得就像樱花落于湖面,涟漪轻点。
“他确实要比你们强得多。”中年男子毫不留情地说破,一把抓起酒瓶大口豪饮起来,暗红的酒液顺着他胡子拉碴的下颌滴下,远看上去就像吸血鬼在痛饮人血。
“不要以为打造出紫色灵卡就万事大吉了,华夏九州人杰地灵,周川就是个例子。”
中年打了个酒嗝,继续说道:“我曾派人搜集他的资料,再联系这次对战的情况,几乎可以肯定,这个周川,手中只紫色品质的卡牌就不下七张。”
“十八岁就有如此积累,那到底是怎样的天赋、怎样的气运、怎样的心气啊?”中年顿了顿,咬牙道:“冥冥中那股力量似乎永远都在卷顾那个国家,明明比起他们,我们更需要这种人才!”
“老师,东瀛还有我们……”人影边说边走动,单薄的体型腰如束素、肩若削成,可细听其声音,虽青涩,却能实实在在分辨出男子的低沉。
难以想象,这个明艳婉约,彷佛只要踏出大院,便能引得天下大乱、群雄争锋的“红颜绝色”,竟真是个男子。
可细看他那对眼眸分明藏着刀光,不谈那纤瘦的身形,他的眉眼真不是一般的有气概。
或者说,凶戾。
“你?你们?一百个加在一块都抵不过一个周川。”
中年男子毫不客气地说着,摇摇晃晃起身,边走边说道:“尽快把心力突破到金,如果我所料没错,周川之前一直没有突破多半是在夯实基础,如今压到极限,很快就会迎来爆发……”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哪怕仓促突破、留下隐患,也一定要追上他!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上面一直都在看着呢!”
“我……我知道了,老师。”
“对了,那张卡打造得怎么样了?”
“有些眉目了。”
“再给你三天时间,做不出来就把资料让给桃李,协会死了那么多人才从遗迹里弄出来的宝贵知识,可不是给废物用的!”
“我明白了……老师,我今晚就会把牌做出来。”
“最好如此。”
中年长呼出一口酒气,踉踉跄跄地推门离去。
少年看着他的背影,目光中再不见半点卑微。
铜色的灯光下,他缓缓摊开手掌,就见两张紫色边框的卡牌正静静躺在他的手上。
他就这样盯着两张灵卡一动不动。
直至夜幕降临,他才一把抹去脸上的妆,又从心海中取出一柄樱红色的长刀扛在肩上,头也不回地踏进月光。
“周川……”
他的声音在夜风中徜徉。
……
冰城,某烧烤摊。
“嘶。”
“怎么了,阿川?”
“这肉串烤过劲了,有点咯牙。”
周川说着,轻轻按了按自己的侧脸。
距离黑木撂下狠话、灰熘熘地逃走已经过去整整一个下午了,由于一场暴雨,哥俩十分倒霉地错过了回家的班车,只能暂时留在冰城。
“阿川,咱得快点找到住的地方了,看这天,感觉随时都要再下一场大雨。”
“学长放心,我之前来过这里比赛,能找到住的地方。”
“那就好。”
两人边说边吃,很快便将餐盘里堆积成小山的烤串一扫而空。
吃饱喝足后,两人肩并肩走在冰城那风格独特又造型古朴的长街上,眼神交流过后,离开时各朝往一个方向。
“唬……”
城市霓虹灯未能覆盖的阴影角落里,一个眼眶空洞、面目狰狞的大鬼,以一种极为诡异的姿态,将头颅凑到布满积水坑的街道上勐嗅,喉咙中发出残破风箱一样的声响。
“嗬。”
没一会儿功夫,它似乎嗅到了什么,空洞的眼眶先后朝着两个方位,终是找准了周川离开的方向,下一刻便如恶犬般疾扑而出。
“枷爷、三爷,按住它。”
大鬼追至城市的某个角落,迎接它的,是两个雄壮的身影。
因为没有眼睛,大鬼的视觉受限,可在那一道无比浑厚的心力加持下,它竟能以一种极为诡异的姿势堪堪避开两只探向它的大手。
而后又以恶犬扑食的姿态飞至半空,周身都萦绕着漆黑不祥的气浪。
“八爷,动手!”
周川再次开口,只听金属划过地面的声音响起,乌光暗哑的锁链从后方直接勒住了大鬼的脖颈。
不需周川吩咐,枷爷一个闪身来到八爷身边,两位阴帅一齐发力,牵引着大鬼朝着牛头的方向走。
却见路口居中,牛三爷正平端着新亭侯刀,像是深埋雪堆的猎人那样默默等待。
“嗡嗡。”
似是知道自己即将“饱餐”一顿,刀身也微微震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