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金澜告诉洛纬秋视力的起色后,洛纬秋当即带他去医院做了一次复查。到了医院,医生检查后说金澜治疗效果很不错,照这样下去,受损的视力应该可以慢慢恢复如初。
“太好了,学长,真是太好了。”在从医院出来,回家的路上,洛纬秋这样对坐在后座上的金澜说。他是发自内心的欣喜,他太开心了,他的学长要康复了!他一边这样想,一边将脚下车子蹬得飞快。
“好了,好了,骑慢点。”金澜也很高兴,但他镇静惯了,到了这时候也不露于色。只不过路过的风知他心中畅快,帮他将双颊染上薄红。
金澜坐在后座,双手扶着洛纬秋的腰,在风中,在阳光下,他微微抬起头睁开眼,虚空之中是跃动的光斑和边缘模糊的光晕,这令他想起无意中翻阅过的乐谱,那上面的音符也像这样上下起落。他不通乐理,只觉得天地间有风和光,足以奏出一曲畅快的歌。
金澜的兴奋并没有维持太久,毕竟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情况不算严重,视力受损只是暂时的,只要不出什么意外,或只要不算特别倒霉,总能一天天逐渐恢复。他需要治疗的过程,而痊愈算是一个必然的结果,他懂的。而洛纬秋直到晚上还开心得像个小孩,他把小猫关在客厅,自己却隔一会儿就要来骚扰金澜,搂着他,非要金澜睁眼看看他,问金澜眼中的他有没有比十分钟前更清晰一点。
一开始,金澜不想让他失望,便哄他,说有有有你最清晰了。
洛纬秋哪有那么好骗,不依不饶地让金澜详细描述一下他。
“详细描述,你……?”金澜被洛纬秋搂得喘不过来气,眯着眼睛躺在床上,在一片模糊中凭记忆想象着这个与自己相隔不到咫尺的人:“嗯,黑头发,高鼻梁,很帅……”
“学长,你敷衍我。”
“……没有……好吧,你别闹了,哪能恢复得这么快,要有过程的嘛。”
洛纬秋不言不语,他轻轻抚过金澜鬓角,万分柔情地一一吻上去,在途径眉目时,嘴唇停留摩挲片刻,像对待珍视的宝物。
“嗯?”他不说话,金澜难免不安,怕他失望,怕他伤心,更怕他不理自己。
洛纬秋依旧不吭声,却突然埋首下去,舌头挑开金澜唇瓣,长驱直入与金澜的舌尖相勾连。没有掠夺与侵略的意味,一切动作都比往日在床上时放缓许多,两片舌缠绵着温存着。洛纬秋舔得入迷入痴,金澜亦情不自禁,随着他的节奏献祭自我,然后唯有坐以待毙,等待自己于情意中绽放。
就算盛开过后立刻萎谢,他不怕。
可洛纬秋没有下一步举动,他很快撤出,在上方继续细细观察着金澜,“学长,不叫你学长好不好。”
金澜一怔,旋即笑道:“好啊,你想叫我什么?”
“金澜,”洛纬秋喃喃,仿佛这两个字在齿间多停留会便能永远留住似的:“金澜,太好了,你太棒了。”
“说什么傻话,这是现代医学的功劳,我只是负责每天睡觉而已。”
洛纬秋不依不饶:“太棒了,我的金澜,真的太棒了。”
他俯下身子,把金澜圈紧:“你战胜了疾病,真好。”
他像夸小孩似的夸金澜,金澜身上心中都被暖意包裹,很受用。镇静外表下埋藏在心底的那分喜悦逐渐被人挑起,浮上面来:“嗯。”他不推托,他在卧室那盏小灯下笑得眉眼弯弯,唇角勾起,表情恬淡又适意,像沐浴在真正的阳光下,像呼吸在永不褪色的春天里。
两个人就这般温存了一会儿,金澜便感到洛纬秋身上某处慢慢硬了起来。然而在他察觉到的同时,洛纬秋便轻轻起身,没有如往常那样继续压着金澜胡作非为,只低头亲了亲他额头,然后说了句“我去洗澡”便离开房间。
清心寡欲了?要当和尚了?金澜在心中嘀咕。
浴室里,洛纬秋却没有洗澡,他只是打开凉水,不管不顾地冲了一通。抬头,洗脸池上方的镜子里有一个面无表情的人。冷静下来了。
学长迟早有一天是会完全康复的,太好了,可是康复过后呢?他该去哪里呢?洛纬秋回答不上来,湿漉漉的头发还在向下滴水,一下又一下,打在脚下瓷砖上。
康复后的金澜不再需要他,这是肯定的,会把他赶走吧?想到这一层,洛纬秋不可避免地难过起来。
洛纬秋知道金澜不乐意总是被背,但又不想让他坐公交受别人打量,于是买了一辆自行车,打算以后骑车载他去复诊。
如今看来,才买的车,这就没用了。他开始胡思乱想起来。跟学长装可怜吧,就说自己无处可去——开玩笑,他又不是不知道自己过去几年在做什么?那怎么办?死缠着?但学长是真的能狠的下心,又不是没有见识过。
哎,如果……学长的眼睛好不了就好了。这念头一起,洛纬秋便被自己吓了一跳,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洛纬秋摇摇头,毫不迟疑地抬手给了自己一耳光。再看看镜子里的那个人,苍白,自私,狭窄。
算了,还不如自己识趣点。洛纬秋烦躁地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