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堂的封闭性和隔音性都很好,等到仪式结束,人群逐渐散去之后,吕文林和陈奥一同行至大厅门口,这才发现外面正在下雨。
雨水洗去几分长期储存的燥热,太阳早已提前在阴翳中落了山头不见踪影,屋檐下的水珠跟着源源不断砸下来的雨水一起成串滴落,门外的地上一层积水,阵雨却还在持续,不见丝毫停歇的迹象。
因连着防空洞的关系,礼堂并不设地下停车场,门口离车还有段不长不短的距离。
要说再专门联系个司机,把车开到门口来也不是不行,但陈奥没这么做,折返去借了把伞,又过来牵住吕文林的手:“哥哥,我们走吧。”
吕文林也觉得这事小,不必再麻烦他人,欣然和陈奥一同迈入夏日的雨里。
陈奥突然说:“哥哥,我们之前在南安的时候,也这样走过。”
吕文林转头看着陈奥:“嗯?”
陈奥提醒他:“你送我上学的时候。”
“啊,是啊,”吕文林笑着想起来,“我那时候怕你淋湿,让你靠我近点儿,你还牵了我的手。”
“小奥,你牵手总是牵得好紧,每次你握完我的手,我手心手背都是红的。”
“因为我怕哥哥丢了。”陈奥这么解释。
吕文林笑:“小奥,你那个时候,每天待在学校里,是真的过得好吗?”
“挺好的。真的。”
虽然每天最大的快乐只有上下学能看见吕文林的那点时间,其余时候都得对着那些黑板上他12岁就学过的东西犯困,再想着怎么应付周围联络的暗线。
吕文林把左手伸到倾斜的伞檐下,湿漉漉的雨水顺着伞面从伞珠簌簌而下,淋湿了他的掌心。他深呼吸一口潮腥湿润的空气,顿觉胸肺舒畅,神清气爽。
“我其实一点都不喜欢下雨天。我父母出事的那天,南安下了一场据传是五十年一遇的特大暴雨。我被困在那场雨里,困了十几年。”
“但现在雨里有关于你的回忆了,就突然觉得,好像也没那么难过了。”
“吕文林。”陈奥看着他想,荣誉、地位、权利……统统都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唯有眼前人值得好好怜取。
他左手牵着人的五指缠绕得更紧,“从今往后,你所有的回忆里都会有我。”
这样就不会再难过了吧。
这雨最好一直不要停,这段路没有尽头就好了。
他可以一直和旁边的人一起走下去,再没有分开的时候。
别再离开我。
第六十四章
回家之后,借着明亮的灯光,吕文林这才发现陈奥的半边身子都在短暂的路途中被淋湿了。
雨水浸入陈奥挺括的深蓝色军服,让他身上的整套礼服都显得更为厚重,连带着这个人的容颜都被雨打湿,几滴水珠顺着半边脸下滑。陈奥把长柄伞搁在门口的伞框内,随意用手背揩了把脸,水渍在灯下附着在陈奥的皮肤上迎光闪烁,模样格外惑人。
吕文林没想那么多,急着想把人身上的湿衣服给脱下来,进了门,快速地去解他外套上的肩章、胸牌、领带夹和穗带。打湿的穗带流苏黏在一起,带着些水珠拂过他的虎口和腕子,痒痒的。
直到把那些衣物配件都一一安放在桌上,枪金色扣子的繁琐外套被完全给脱下来放到沙发上,吕文林进一步解开了他两粒内搭白衬衫的纽扣,忽然愣了一下,察觉到陈奥一直安静地任由他摆弄而毫无动作,才发觉出自己的动作像是有那么些……迫不及待。
“怎么了哥哥,接着帮我脱啊,”陈奥按住他顿在自己胸前的手,“你这么主动,我不接受不好吧。”
“我去……我去给你煮点姜汤。”吕文林抽出手,转身企图回避。
“跑什么,给我脱完。”陈奥扯过转身欲走的吕文林的腕子,把人带回到自己面前。
“你淋了雨,得喝些姜汤发汗,别着凉了。”吕文林眼神游移地找理由。
“哥哥,你知道让人发汗,最快的办法是什么吗?可不是喝姜汤。”陈奥身上还带着些潮腥的雨水气,脸颊贴近吕文林,和他自身信息素的味道有两分相似,“而且我最讨厌姜味了,你忘了?”
“别半途而废,把事情做完,”陈奥的呼吸发热,把吕文林的手往他腰带上带,“接着脱。”
“你再不脱下来,我真的要着凉了。湿衣服在身上黏了一路,好难受啊。”
吕文林受不了他这语气,脸偏过去不看他,草草地凭感觉把他的腰带给解了,湿了半片裤腿的军裤扒下来,这时才看到陈奥为了配合礼服不起任何皱褶,大腿上是戴了专门防滑用的衬衫夹的。
细小的钩子延伸至隐秘的衬衫下摆处,让吕文林看着别有些其他的遐思。
“感兴趣?”
“不是……”吕文林红了红耳朵否认,“我没解过这个,怕把你的衣服勾坏。”
“我来教你。”
陈奥话音没落,牵着吕文林的手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