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刘子恒本有些醉意,不防头着了他们道,“扑腾”一声掉也下去。岸上两人哈哈大笑,侍卫刘瑞早料到了,哪年不是如此,忙不迭救人去。那刘子恒却才被捞得起来,一时酒也醒了三分,见两人那般情态,早也知又中计了。归府后,宜珍连寻至李夫人处,兴道:“姨妈,你说怎么着,表弟就吃了一肚皮灯河水呵呵呵。”
厅上一行人听得都笑了,宜珍又攀住李夫人脖颈撒娇,睃着众人,道:“买赌买注,你们下错注输了的可都要给钱。”她向前一摊手,道:“姨妈,你可得给做榜样昂儿。”
李夫笑得拧一把她的小腮,同众人道:“你们看我这侄女,可机灵,谁也斗她不过。”亲眷一同附和:“这回这小妮子可要大赚一笔喽。”那刘子恒身边大丫环红玉听得,立赶回院来,果听守门的小鬟说:“小郎才回,湿了衣裳,正换哩。”
待得出,红玉便笑嘻嘻扯住他与道:“你猜怎么招?表小姐正同太太老爷们儿在说你……”
子恒一听,哪里忍得,忙忙跑将前厅,猴一般蹿入。
“好啊!好啊!原来是以我作赌!”
宜珍早见着他,起哄道:“哎呦呦———你们快看水崽子这不就来了哈哈哈。”
刘子恒也笑,把手做势要去李夫人怀中抢出来挠她痒痒,被令顾之一把抱住,“表哥,你就饶了她吧。”
李宜珍见此,又将玉指在颊上画圈圈,得意地说:“子恒表弟,你羞羞羞!啊哈哈哈哈哈哈。”直从李夫人腿上跳起躲在刘辉椅后。刘辉也忍不得笑了,子恒左徊右旋想踅过父亲捉将她,叫刘辉呵道:“你成甚么样子,还不快下去。”他只能没法再追,自下椅去。
众人越发乐成一处,叹道:“他们这些个表姊妹,感情还是小时一般好。”
……
夜深,席散,自不提。
却说那日青青归府,饼铺主人夕阳时分适才忆起这号人物。只当时青青又急又怕,忘了说与他家在何处。店火家只好等着哪日福子上得门来,然许多日也未等得。青青在府里好生煎熬,想再去饼铺寻问店主又怕事败,并又不得出门。思量一计,便可试也。
节后第二日,因前晚吃多了酒,直睡过巳才起,洗漱食饭罢,舞了一回枪,又去青青处寻些趣。
只见独坐窗台口子逗雀,脸上似有厌厌之意。刘子恒随去,抚住她的膀子道:“夫人这是怎的?谁叫夫人气受?”
青青也不拿正眼看他,只说:“郎君好狼心,想昨夜阖家团圆正是欢喜,好不热闹!可怜我独个一人。”
刘子恒转将过去,面对道:“这值甚么,待将儿我娶了夫人,就可一块过节。”
青青自思道,谁稀罕!脸上仍做忧思状,道:“中秋之节,团圆之夜,可怜我那女儿多时不见母亲,小爷便放我家去见上一见罢。”
刘子恒那厮笑嘻嘻地道:“看甚么,你我生一个不就成了。”
青青从此再不敢说这话。
且说福子那日回家不见了老婆,与弟弟商议,急忙报了官。又几月过去仍寻不见人,女儿不见了母亲终日以泪洗面。这日福子上城里买些日用,路过饼铺,想老婆曾最爱吃这家的饼,进去打算买几个。那店家见了福字大叫:“阿也!可把你盼来了!”
福子奇怪正要问,店主直把他拉过了里间,与他说起当日之事。起初他还不信,后又听得老板描述那女子音色样貌与青青半分不差便全信了。
福子当夜归家与弟兄商议,第二日将刘府公子强霸人妻之事到府里首告。这知府素日极就与刘员外有首尾,一听此事涉员外家小郎,先着人回禀了员外家再做打算。
刘辉当得知此事气的差点殡天,命将刘子恒屋里的青青拿来。
青青本就是被刘子恒偷偷藏于院内,丫鬟皆知众相承掩,今见李管家的前来要人,不敢不交。
刘员外唬了一跳,这女子倒教他眼熟。待又细看,仿佛又在哪里见过似的?当年他一家叫人追杀,一路逃至荒山得一农家接济,这女子便是当年的农汉之妻,当年她还给恒儿哺过奶!
青青只是垂泪不语,刘辉捶胸顿足叹:“恩人呐!”
着命人将下去好生照看,不许刘子恒接近她。又差人告知府将福子请来。刘辉一看还有什么不对,正是当年的恩人。当即便与福子两人陪不是,福子是又气又急,又想起知府说这员外郎是大户人家惹不得,若有好歹连尸首更是不得留,只能忍气吞声。
当时刘辉便差人将夫妇二人送归家去,又赔了几箱金银。刘子恒晚间归来不见了美娇娘,还未来的及发作,只听父亲传他。换了衣裳,拜见了完母亲便去了。
……
“老爷,小少爷来了。”仆丛打起帘子,刘子恒走进去。
“跪下!”
刘子恒一愣,嬉皮笑脸的说:“父亲,好没道理,无端端的就叫人跪。”
刘辉大怒拍案,喝道:“畜牲,你都做了些什么!倒教得你强抢人妻,淫辱半母!”
刘子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