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梭的车辆在密集的雨幕中朦朦胧胧,看不太清晰。有雨滴溅起来,沾到他的眼睫上,他眼里的灯光成了模糊的六边形,在视野里跳动着,像是橘色的温暖的一团火焰。
他很突然地想,朱镜辞现在在做什么呢?
江小猫走过来,在他脚边蹭了蹭。他蹲下来挠了挠它圆乎乎的下巴,有些后悔上次分别时没能让朱镜辞上来。
他每次都能看到这个人眼中的渴望和怯懦,可他装作没看到,等等看他什么时候会自己忍不住说出口。
“其实主动邀请好像也没什么,”他握着江小猫的爪子摇了摇,“离婚了还有对子女的探视权呢,而且单亲家庭对你的成长环境也不太好对吧?”
“喵呜!”你上次可不是这么说的。
“那就这样吧,看在你的面子上,下次请他进来。”江忱予点了点它圆圆的猫脑袋,擅自决定下来。
江忱予到的早了些,坐在位子上等人。位子紧邻着窗边,他百无聊赖着,便隔着玻璃看雨。在玻璃上呵了一口白气,伸出手指随手画了一只小猫咪。尾巴弯弯地绕在脚边,歪着头,一幅狡猾中透着点小得意的样子。看着看着,就不自觉地翘起了嘴角。
许木木姗姗来迟,身边只跟着陈可馨一人,陈可馨有些抱歉地解释道:“不好意思啊,我舍友临时被导师叫走开会了,来不了了。”
“没事。”江忱予倒是不怎么介意,左右这个局是为了这姑娘和自己发小,有没有旁人没什么打紧。
方才下车点有些远,他们两人只带了一把伞,许木木这时倒是机灵,用伞把陈可馨遮的严严实实,自己半边肩膀淋了个彻底。
服务生贴心地过来说洗手间旁边有专门的烘干机,可以帮客人把衣服烘干。许木木去处理一下,嘱咐江忱予他们先点菜,不用等自己。
服务生拿来一份菜单,递给了在座的女士。陈可馨一边翻,一边随口问道:“忱予有什么推荐的吗,木木说你经常来这里。”
江忱予正在犹豫着要不要给朱镜辞发条消息,不在意地回答道,“也没来过两次,都还可以,看你的口味。”
陈可馨察觉了对面人的心不在焉,笑了笑,低头开始看菜单,没再说话。
江忱予恍惚觉得好像有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他有感应似扭头向外面看去,餐厅对面是马路,雨幕太大,依稀有个人影,却也看不太清。想要仔细看时,人影却又不见了。
他没太在意,只当自己多心。
朱镜辞上车时,一身黑色的西装被淋得透湿,没什么表情,只嘱咐了司机开车,没再多说一句。
司机有些惴惴,下午公司开董事会,小朱总被叫过去时就冷着脸,看了眼手机后直接从会议室摔门而出,坐上车就吩咐他往这家餐厅开。
他原以为小朱总是约了哪个女孩子在这里吃饭,没想到他下车后不知去哪呆了二十分钟就又回来了,脸色变得更差。
司机壮着胆子问道:“先生,咱们现在去哪儿?”
朱镜辞在后座坐着,头向后微仰着,抬手捂住脸,过了一会,闷闷的没带什么语调起伏的声音传来,“去鸿祥小区。”
鸿祥小区是S大旁边的一个旧小区,司机不知道大半夜的去那里做什么,没敢开口询问,只好沉默着开车。
车厢里压抑的的氛围被一阵手机铃声打破。朱镜辞捞过手机,瞟了一眼来电人,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冷笑,随手按了挂断。
停了一会,电话铃又锲而不舍地再次响起,朱镜辞不耐烦听见,直接把手机开了静音。
手机屏幕在车座上兀自亮了一会,终于暗了下来,再无动静。
朱镜辞闭目在后座靠着,手指捏着眉心,不知在想什么。过了片刻,刺耳的手机铃声再度响起,这次是司机的手机。
司机看了一眼来电人,有些惊愕,忐忑不安地从后视镜里偷眼看后座的人,发现朱镜辞已经睁开了眼睛,锐利的目光和他对上,他忍不住一激灵,靠在路边停下了车。
他接起电话,听电话那头的人吩咐了几句,用很恭敬的语气回复了两句,而后扭头,硬着头皮把手机递给了后座的人,“老先生让您听电话。”
朱镜辞依旧靠在那里,并没有立刻伸手去拿那支电话。窗外有车路过,灯光透过车窗从他脸上一晃而过,他的脸隐在明明灭灭的光线里,看不清楚表情。
司机不敢催促他,只好举着电话僵在那里。
过了不知多久,他直起身来,嘲讽地提了下嘴角,伸手接过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人被挂断了许多次,又被晾了一会,早已怒气横生,却又碍于某些原因被迫忍下,尽力压抑着说道,“为什么不接电话?”
“没听见。”
“你找借口至少也要找个像样点的!”对面的音量陡然变大,是忍不住发怒了。
“您都知道是借口了,干嘛还问?”朱镜辞又靠回了车座上,眼神示意司机继续开车。
“……”朱老爷子被噎的不轻,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