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力攥紧手,指甲抵在掌心里,用轻微的疼痛来遏制住心头的慌乱,若无其事地说道,“为什么我是妈妈啊?就算要做家长,也要是爸爸才对。”
这句话问出口,他才微微松开了手,手心起了一层薄汗。壮着胆子看向江忱予。
车行驶得很快,车窗外光影交错,映在江忱予脸上。他用一只手臂很严密地圈着小猫咪,防止它在颠簸中掉出去,另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挠着小猫咪的下巴。好像对怀里柔软的小动物很新奇,嘴角微微地向上翘着。
听着朱镜辞的话,他也没有抬头,用一只手很轻地在小猫咪背上画圈圈,然后用一种很理所当然,不容许人反驳的语气说,“因为一只小猫咪只能有一个爸爸。”
朱镜辞觉得自己心头又开始发痒。这股痒意来得突兀而猛烈,让他简直想把一颗心从胸腔剖出,平摊在阳光下向人展示它饱含着的炽热的喜欢与爱意。
小鱼儿,他想,我快要抓到你了。
出租车在猫耳朵巷口停下,两人下车。江忱予把猫递到朱镜辞怀里抱着,自己转到后备箱去拎从医院买的一大袋猫咪用品。
在短暂的猫咪交接过程中,朱镜辞无意中触到了江忱予的指尖。温热的,从他的掌心很轻地划过。没等他反应过来,一触即分。
他抱着猫,待江忱予走开,忍不住又碰了碰自己的掌心,总觉得那一小块皮肤还带着刚刚传过来的温度。
“东西太重了,我要抱着猫,”朱镜辞托着猫朝江忱予举了举,“可以帮我拎上去吗,江忱予?”他说着,内心暗暗对着刚刚买的一堆猫咪玩具连带着怀里的猫鞠了个躬,感谢他们给了自己一个完美的可以邀请江忱予去自己家的借口。
江忱予站在那里,看着朱镜辞,对方的表情看起来很无辜,可是睫毛在很轻微地颤动,暴露出主人的紧张。
他似乎真的很害怕被自己拒绝,江忱予想,可是即便这样害怕,他还是要壮着胆子说出来。
喜欢上一个人,会增添这么多的勇气吗?
“拖鞋在鞋柜里,蓝色的那双,没有人穿过,是干净的。”
“江忱予你要喝什么,橙汁还是可乐?”
“这个巧克力大福,我上次在超市买的,你尝尝看。”
朱镜辞进门之后就开始跑来跑去地忙,他好像真的很紧张,也没有招待过客人,明明是在自己家里,反而显得局促不安。
江忱予在一旁站着,温声提醒他,“不着急,先把猫放下。”
朱镜辞这才发现自己怀里还抱着刚捡回来的猫儿子,跟着自己满屋子转悠了几圈,却一直乖乖趴在那里,一声都没出。
他的脸一下子红了,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表现的过于急切,以至于有点乱了章法。
不能这样,朱镜辞,他在心里暗暗告诫自己,要表现得从容一点,他才会喜欢。
他走到角落里,打算把猫咪放下,接着就意识到,在医院的时候只顾着吃的和玩具,忘记买猫窝了。
怎么会这样?他抱着猫,看着江忱予,鼻尖上简直要急出汗来。
这个时候去买,已经太晚了。
“没关系,有没有大一点的纸箱子和不穿的旧衣服,纯棉的,软和一点的那种?”江忱予从朱镜辞怀里接过猫咪,对他说。
“有的,我去找一下。”朱镜辞急忙去房间里找。
留下江忱予站在客厅里,打量着这间屋子。
虽然是巷子里的老房子,但是内部出乎意料地很干净整洁,可以看出被主人精心布置过。客厅里铺着米色的长毛地毯,角落里整整齐齐地摆了三只龙猫玩偶。木质桌子上铺着格子桌布,桌面上放着的玻璃杯子里插着一束栀子,幽幽地散发着香气。
江忱予低头看怀里的小猫咪,猫咪也仰头睁着圆圆的眼睛看他。他伸出手指点了点它湿润的鼻头,在耳边悄声对它说,“看来你妈妈很会做家务。”
猫咪伸出粉色的舌头舔了一下江忱予的指尖,喵了一声表示赞同。
朱镜辞很快拿来了纸箱子,还找了一件自己的旧睡衣,叠成几层,严严实实地铺在纸箱里,用手试了试,觉得足够松软了,这才把小猫咪放进去。
俩人头碰头地围在箱子旁边看小猫咪,被围观的猫毫无觉察,它对新家一副适应良好的样子,抬起爪子很认真的给自己舔毛。
“给它取个什么名字呢?”朱镜辞托着腮盯着猫瞧,手指伸过去轻轻地摸它的背。
“要不就叫橘猫吧,简洁明了,一听就知道是什么样的猫。”江忱予建议道。
“你会给你将来孩子取名叫黄种人吗?”朱镜辞很不赞同地看着他,显然感受到了他取名字的敷衍程度。
“这是我们俩的猫,怎么样也要有一个超好听,超有意义,还不会和别的猫重名的那种名字吧?”
“歪名好养活。”江忱予看着眼前的一人一猫互动,“我觉得黄种猫听起来也不错。”
俩人拉锯了几个来回,最终决定把猫咪命名为江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