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吟问:“李幺怎么知道上船地点的?”
秦勉:“他说是昨晚被发现之前,榆阳告诉他的。”
裴吟忽然眯了下眼睛。
榆阳告诉李幺的信息是真的?
也就是说,他一开始确实是想把李幺带去图亚?
这么说来,李幺并不是从一开始就是他们的棋子,如果立林没让他逃跑,李幺没见到白夜,他现在很可能已经乘上那艘轮船,跟其他人一起离开了。
“昨天来不及申请批文,所有行动……其实都是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做的。”秦勉说,“当时别无他法,定位也不显示荆队的位置,只有李幺确定荆诀在找不到人后一定会上船。”
“我们人数太少,不能分散行动,只能在港口赌一把。没想到真被李幺说中了,四点四十分左右,荆队出现在了港口。”
“但我们还是不能全员上船。”秦勉说,“不能怪黎皓,不知道对面的情况,贸然行动太危险了,我们……”
“我知道。”裴吟打断秦勉,说,“你们做的没问题,违反规定的是我和荆诀。”
裴吟仰了仰脖子,听到“咔嚓”一声响后,才舒适地喘了口气。
裴吟问:“后面就是我看到的了?”
秦勉犹豫一瞬,点头说:“差不多。”
裴吟心道可差太多了,为什么没人拦下荆诀,李幺的手铐又是谁解开的,秦勉一概不提。
但反正裴吟也不想知道了,他思考了一会儿,开口问的是:“陈疆呢?”
“救下来了。”秦勉说,“也在医院,生命体征正常。”
裴吟看着秦勉,片刻后,又问:“那李幺呢?”
漫长的沉默后,裴吟率先闭上了眼睛。
秦勉说:“目前还不能确定对你和李幺行凶的人是谁,局里正在调查。”
“不用调查了。”裴吟笃定道,“是索翼。”
秦勉问:“确定吗?我没见过索翼,不敢肯定昨天的人是他。”
裴吟睁开眼睛,说:“确定。”
秦勉问:“为什么?”
这件事牵扯太多,谁也不敢贸然上报,说昨天出现在港口的就是历城分局八年前派出去的那个卧底。
只有裴吟不同。
他抬起头,看着秦勉,半晌,声音很低地传来:“因为荆诀绝对不可能认错他。”
是的。
不是因为别人,也不是因为裴吟看过的那张照片。
裴吟敢确定那个人就是索翼,完全是因为相信荆诀。他知道,荆诀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认错索翼的。
裴吟这么想着,忽然感受到后背一阵钝痛传来,他想,不知道荆诀有没有后悔,不知道如果有下一次,荆诀还会不会为了别人,而忘记回来跟自己吃晚饭。
……
阳光明媚的海中孤岛上,一圈整齐的椰子树将岛内和岛外划分成两个区域。
桃子从一艘小船上探出头,脚踩到沙滩上的时候,她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哇。”桃子指着其中一颗椰子树,兴奋地说,“白夜你看,它好像又长高了。”
白夜跟着走下来。
他穿着一身黑衣,拉了拉手套和袖口的边缘,以保证皮肤被完整的包裹在衣服下。
接下来,岸边出现的是四个体型健硕的男人,他们从船上抬下两个昏迷的男人,在抬到第二个的时候,白夜嘱咐了一句:“小心。”
两个男人分别被抬进沙滩车内,一路送到白夜的小屋。
桃子跟着白夜回到小屋,她站在一个男人前,挑着那人的下巴,左右端详了一下,感慨道:“你下手也太重了吧,他还活着吗?”
白夜目光冷冷地瞥过桃子,说:“你可以走了。”
桃子气的展开折扇,呼呼扇起风来,抱怨道:“白夜,你有没有信誉,我们说好的呢?我帮你这个忙,你要回报我什么来着?”
白夜只好随手拉开一个抽屉,拿出其中一张手写的名片扔给桃子。
桃子两指一夹,接住名片,看着上面的号码问:“你接触过没有,他好不好说话啊?”
白夜说:“你舍得放货,没人不好说话。”
桃子撇撇嘴,道:“那我去验验。”
她说完便转身离开了白夜的小屋。
白夜的木屋不大,但胜在地下空间充足,他关上门,然后走到荆诀身边,轻轻按下几个按钮,让荆诀所坐的位置移动出一个小小的地下入口。
荆诀的两只手腕分别被手环绑着连在椅子上,他眼前蒙的黑布透不过任何光线,即使醒了也看不见对面的人。
但他能感觉到自己被移动到了一个低于平面的位置。
白夜将荆诀带进地下室,然后双手绕到荆诀脑后,替他解开了阻挡视线的黑布。
荆诀睁开眼睛,看见白夜的脸在自己面前逐渐清晰起来。
白夜今天没戴墨镜和口罩,他任由荆诀看着自己,好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