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冬冬亦步亦趋地紧跟着沈暄和到达目的地,才发现自己着实被教主大人坑得不轻。
这地方叫做废弃破庙都是抬举了它。
这破败的草屋,由于年久失修,除了勉强维持一个房子的造型,已经既不能遮风,也不能挡雨了。沈暄和说它是庙,大约是由于这小屋中间确实能看出曾供奉过什么土地神,只是昔日光鲜的神像已经风化碎裂了大半,供奉祭品的平台也布满了蜘蛛网。
宋冬冬站在破庙中间,抬眼和那只剩了半只眼睛的土地神像对视了个正着,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好恐怖啊……”她颤抖着,忍不住往沈暄和身边挤了挤,“教主大人,你确定要住在这里?我现在甚至觉得风餐露宿要安全一点……你说这里会有鬼吗?这个神像太邪门了吧?”
“你作为女子,胆小如鼠,一惊一乍,对我而言比鬼还要麻烦。”
沈暄和冷淡地开口嘲讽宋冬冬吓得想要缩成一个球的行为,但他还是轻轻拂袖,藏在红衣袖口中的手指掐了几个术法,顷刻间,那座阴森森的神像就“轰”得一声化成了飞灰。
宋冬冬目瞪口呆:“这样不好吧?不是应该对神像尊敬一些吗?你这样我们会不会遭天谴?”
沈暄和面色无波,看着散落一地的粉尘和残骸,平静开口:“只有弱者才会去相信这些东西,当你手中掌握了能轻易改变他人生死的力量,自然不惧这些无稽之谈。”
在他被关在阴暗潮湿的暗房中,像老鼠臭虫一般啃食着残羹剩饭,他也曾透过窗缝,偷偷向那轮明月祈求着上天的怜悯。可是,在幼时这段漫长的痛苦生涯中,他从来没有一次得到过神明的眷顾。
当他多年后阴差阳错手握巨大的力量和掌管圣教的权力,他才发现,世间根本没有神明,想要活下去、想要活得有尊严,只有不断提升自己的力量。
所以他最看不起的,便应当是宋冬冬这种,三言两语便能吓破胆、只能依附于他人的……
“教主大人,你看!”
少女清脆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沈暄和蹙眉看去,宋冬冬在他暗自回忆过去的这一小会儿,不知道从那堆碎片残渣中扒拉出什么东西,把小脸弄得灰扑扑的,但是一双眼睛却因为兴奋而显得格外晶亮,献宝一样站在他面前,向他笑着摊开手。
“喏,你看。”宋冬冬弯着眼睛歪了歪头,“不知道谁留下的东西,看着是一些珠宝?亮闪闪的,也不知道是真货假货。”
沈暄和低头看向宋冬冬的手心,里面安静地躺着几颗在黑暗中依然闪着幽光的珠子。
他一眼便看出这是价值连城的夜明珠,但依照夏国的习俗,只有死人身上才可佩戴这种珠宝,他暗自思索片刻,便大致猜出了这些珠子的由来。
“虽然很不想吓唬你,但是我还是得提醒你,你手上这东西叫夜明珠,是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沈暄和面无表情道,“这里多半是盗墓贼的藏赃窝点,只是不知道这盗墓贼现在是死是活,还会不会回来。”
宋冬冬尖叫一声甩掉了手中的珠子,心有余悸地抚着胸口:“大晚上的,要不要这么吓人……”
这珠子在许多文学作品中都是稀奇的存在,只在富豪手中把玩,怎么在这本书里就有这么诡异的设定啊?
闪着幽光的夜明珠掉进了灰尘中,沈暄和走上前去,捡起一颗捻弄观察着,凭借经验,这夜明珠像是近几年流行的大小和色泽,所以这应该是最近偷出来的物件,盗墓贼只是分处藏赃,随时有回来取出赃物的危险。
“这里也不安全。”沈暄和喃喃低语,“还是要早些赶路为好,明日便要离开。”
他将夜明珠上的灰尘拂去,递到宋冬冬面前。
“你刚才不是挺喜欢的?拿着玩吧。”
“可是你说这是死人身上的……”宋冬冬不敢接过,“我怕鬼,这个珠子的主人找我索命怎么办?”
“我刚说了,鬼神之说都是无稽之谈。”沈暄和道,“这种珠子夜间能发出隐约光芒,我在房间窗边摆放了些,夜空无月时,远远看上去,这珠子就像月亮,甚是好看。”
宋冬冬听了这话,小心翼翼地伸出手,那珠子便从沈暄和的手心滑进了她的手心,还带着他身上的温度。
“望月使人平静。”
宋冬冬抬头惊讶地看向沈暄和,他的脸上难得露出了怀念着什么的温柔神色,让她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她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夜明珠,认命地开口:“我明白了,你这是想让我以后看到这珠子就想起你,以起到威慑我的作用。”
沈暄和收起了温和的神情,又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她了。
“这东西可以放在身上,对身体并无损害,只是无法随意佩戴在现眼之处或是随意在当铺典当。”沈暄和嘱咐道。
“放心吧,”宋冬冬把夜明珠收到了自己的裙子口袋中,“在你眼皮子底下,我会夹起尾巴做人的。”
她并非不再惧怕这件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物件,但是她还是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