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盏茶 过度章

    王印忐忑地站在李锦原的身边。从刚刚起，季氏主仆和钱湘就跟着白鹤去了另外一间房间休息，而莲湖的主人白潭，居然亲自来了他和李锦原的居所。

    白潭带着一副墨镜，身上穿着普通的白衬衫，进了门才冲着王印点了点头，摘下墨镜，露出一双覆着白膜的眼眸，“印。我是白潭，宫里的水压比较高，怕你人类之身受不住。所以我亲自来了。”白潭自然地在别墅的会客厅坐下，也没有刻意注意座次，解释道，“季先生也在这别墅里，我也不方便叫何吞来，我独自前来希望你不要见怪。”

    李锦原牵着王印坐在白潭的对面，顾巳想了想，也坐在了旁边。王印心中纳罕，这个传说中的妖王也太随和了，说话也朴素直接，跟想象的完全不同。李锦原低声道，“白潭大人，王印现在还没完全恢复记忆，所以我来替他说。龙门券是我留给王印恢复真龙之身用的，当年你们莲湖的人为了抢夺龙门券害死了他，现在又几次三番地把龙门券的消息泄露出去，希望白潭君上能给我们一个答复。”

    白潭用一双白茫茫的凤眼看向李锦原，表情却没什么变化，“李锦原，我以为当年抢夺龙门券的事情已经了结了，毕竟白鲢君上都被你杀害了，损失更大的应该是我们莲湖才对。我们莲湖的蜘蛛和狐狸也没有真的给你们造成什么损失。”

    顾巳皱了皱眉，“白潭大人，鲤鱼被蜘蛛算计，差点死了，我也在这上头吃了亏，在您看来是没造成什么损失。”

    “这件事情也已经了结了。“白潭扫了顾巳一眼，”小蛇，别以为湘儿跟你好，我就会亲近你们。这事情燧都不会参与，是何吞替我跟李锦原约定的，你们释放蜘蛛，我们查明泄露龙门券消息的人。白鹤亲自请你们来，就是为了告诉你们龙门券的消息是白鲢君上的旧部放出去的。“

    王印忍不住插嘴道：“你既然说都了结了，还请我们来做什么？无非是希望审问的时候在你的眼皮子底下，想保那些管不住嘴的畜生吧。当时约定的时候可没说要包庇犯人，现在又来扯嘴皮子。”

    白潭对王印还算是有些敬意，颔首道，“这没什么，我是莲湖之主，不是白潭一派的党魁，就算是旧主的部下，我也不能任凭你们处置。”

    李锦原叹息，“白潭大人，我们没有别的要求，只希望莲湖能约束部下，莫再生事端。如果您做得到，那我们也不执着于此事。”他望了眼王印，诚恳道，“但是有一个前提，希望您能帮助王印，用龙门券化为龙身。”

    “李锦原。”白潭站起来，用冷漠的白眸子俯视着他，“你要求的太多了，印化为龙王，对莲湖的影响还未可知，我如何能随意答应你。”

    随和的龙王终于露出了一点不耐，带上墨镜，推门出去，“哦，对了，李锦原、顾巳，你们两个过来。”他的身上放出莹莹的白光，把二人环绕在其中，体内积蓄的内伤慢慢化解，李锦原怔了一下，话语间终于多了些恭敬，“白潭大人，多谢。我不曾听说您竟然也精通治愈之术。”

    “比当年的太子季绡还差些。”白潭难得的笑了笑，“我也就这几十年学的，若是我能早点修习治愈术法就好了。”

    楼上的小厅里，白鹤沉默地替季小小斟了茶，季游面色不善地盯着他。钱湘频频惦记着楼下谈判的情况，却也不愿意跟白鹤搭腔——白鲢旧部几百年来就跟青木宫有联系，白鹤再如何高洁，也难免掺和了这里面的事。一时间室内的四人尴尬地沉默着。

    “白鹤。”先说话的竟是季小小，“这孩子是钱玉峥的儿子，白潭一直想要护着他，你手下的人却把龙门券的消息泄露给严碧枝。恕我直言，恐怕那些白鲢的老人根本没把你这个小少爷放在眼里。”

    白鹤放下茶壶，将几只盛着淡黄色茶汤的茶盏一一摆在三人的面前，做了个请的动作，“殿下，这帮旧人也没有几位了，且都是我的长辈，年纪大了难免有些糊涂。鹤替他们敬您一杯淡茶，希望殿下手下留情。“

    “呵呵。”季小小并不接，反而伸手摸了摸小狐狸的头发，钱湘愣了一下，听见季小小说，“小湘是难得的好孩子，若是他真被那些人害了，就算白潭不震慑水族，我也会解决他们。”

    他拿起白鹤倒的茶，“该留情的我自会留情，其余的你不必再说。”

    季游却不愿意跟着他们打机锋，冷笑着看向白鹤，“大人，你也别闭着眼睛说瞎话了，你们莲湖自己都斗不明白，还把手伸的那么长，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些老不死的怎么想的，弄死鲤鱼给他们旧主子报个仇，要是能顺便搞死小狐狸也算是往白潭的心窝子上捅了一刀。也就只有你还护着这些狗东西，我看何吞那个混蛋倒是没错，赶紧撇开你们攀个高枝儿，省得那天被人玩死了都不知道——”

    “季游！”季小小紧绷着声音低喝了一声，季游对白鹤怒目而视，闭上了嘴。

    白鹤冷冷地瞥了季游一眼，并不作声，继而起身道，“白潭君上回去了，在下也先告辞。”临走之前，白鹤狠狠地剐了一眼季游，然后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