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须大夫连忙接过小丫鬟递来的水喝了几口,十分凝重地道:“若非李大人身子骨强健,恐怖已经撑不过这一时了。这毒素非比寻常,如今又无中毒源头可查,我等医术不精,无法诊出李大人所中之毒,便无从下手。为今之计只有找到此毒的解药才能保住李大人的性命啊!”
陈伯大惊,忙问:“方才巩允大人说是被人下的毒,若找此解药必须找到下毒之人。”
“是是!”白须大夫忙道:“草民已经开了方子,却只能暂时压制住大人体内的毒素,三天之内必须找到解药,否则……”
“否则什么?”她苍白了脸色,颤声问。
“否则、否则将毒素侵入五脏六腑,李大人将七窍流血而亡!”
如雷轰顶般的噩耗差点叫她站不稳脚,她转身便跪在床边,不顾一切地握住他的手。明明害怕地要死,易落泪的她此刻眼中却干涩地挤不出半点泪,此时此刻她知道,自己不该哭。
“你要坚持住……”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望着他昏迷不醒的睡颜,轻声说了句,“我只剩下你了,你可一定要醒来……”
言毕,她倏然起身,转身跑出了房门。
……
巩允正往庭院赶来,偏巧撞上直奔而出的花织夕。看着她一脸焦灼的模样,巩允急忙将她拦下,问道:“可是你家大人已经醒了?”
花织夕僵硬地摇了摇头。
少顷后,她似乎想到什么,忽然抬头神色振奋地对巩允道:“巩大人可知许知府如今在哪儿?”
“许生平?”巩允蹙眉,“宝物全数追回却被他押走,此刻大概已经回了临城!怎的?”
“巩大人可否跟奴才一同前去?”她坚定地看着巩允的眼,“我家大人曾在一宗私奔案中成全了许知府的千金,恐怕因此而被许知府记恨。大夫说大人中的毒只有下毒之人的解药才能解,还请巩大人同奴才一同前往,求许知府相赠解药!”
巩允脸色一变,忽然退后了两步:“方大人虽以为是许生平使的毒计,可眼下根本没有证据。此番贸然前去讨解药,按照许生平的性子,保不准倒治咱们一个污蔑之罪!此事还是从长计议为好!”
“耽误不得啊!大人的毒三天内若无法解,便性命难保!”花织夕急红了眼,干脆跪了下来,紧紧拽住巩允的袖摆,恳求道:“求巩大人帮帮忙吧!您若随奴才出面,兴许许知府还能看在您的面上给我解药的,可若奴才独自一人前去却是半分机会也不可能有呀。”
“唉!”巩允犹豫再三,“走吧!现在备马车上临城!”
……
出发时已是下午,马车赶到临城知府府邸的时候,已然天黑。
花织夕连忙跳下马车,扶巩允下来。她紧张地咽了下,说:“还请巩大人一定想办法,让许知府给解药。”
巩允蹙眉思忖了会儿:“你去叫门吧。”
花织夕欣喜若狂地跑上前去敲门,大门许久之后才有人来开启,可开门的下人脸色却十分不善:“谁呀?干嘛的呐?”
花织夕忙笑道:“小哥,我家巩允大人有事求见许知府,还请小哥通报一声。”
下人迟疑了会儿,见她身后站在一个高瘦男子,便半信半疑地回去通报。
然而,又等了好一会儿。出来开门的却不是方才那个下人,也不是许生平本人,而是三两个粗壮的仆人。
巩允怒了,连忙上前呵斥道:“本官有急事要见你们知府大人!”
一壮丁上前,笑道:“巩大人,我们大人回府舟车劳顿,已经睡下了。巩大人有事儿还请明儿个再来。”
“不行!人命关天的大事万万耽误不得!”花织夕急了,“还请大哥再去通报一声!我们是来求解药的!”
几个壮丁面面相觑,最后却还是将他们赶了去,连台阶也不让上。
巩允怒极了,当下什么也顾不得,一边踹着府邸大门,一边破口大骂。骂语之中无不都是许生平贪财忘义,唯利是图,心肠歹毒云云。
花织夕几下劝巩允小心行事,莫要得罪许生平。哪知她劝说才一会儿,府邸大门再次打开。
这次出现的却是许生平本人了,可他身前却还是站着几个壮丁,只见他面色诡异,忽然伸手指着巩允,下令道:“把此人给本官抓起来!”
巩允一介文官毫无反抗之力,几下便被壮丁捆了起来。
花织夕吓傻了,连忙跪了下来,求道:“许知府恕罪!巩大人无心冒犯!他只是气急了才会胡言乱语的!还请许知府网开一面!”
“网开一面?”许生平狠狠啐了一口,“巩允!你以下犯上!辱骂朝廷命官!本官要将你镣铐关押!”
“许生平!你个小人!你下毒残害李长贤!你可知他是什么人?”巩允拼命地踢着腿,却被壮丁死死按住。
“他李长贤能是什么人?不过一个小小芝麻官!”许生平往前走了两步,轻哼一声,“巩允,你敢污蔑本官毒害李知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