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思醒来是在秦青余靠近公司的那套复式里,男人已经出门了,他给陈思留了张纸条要她好好休息,结尾还落下了三个X,kiss、kiss、kiss。
男人的浪漫似乎永远这样突如其来。
陈思下床洗漱,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秦青余也在私人会客厅见一个人——李铭行的主治医生陆文滕。李铭行本身没有什么错,疾病不是他能预料的事,而李光洁为了保住家财要拿陈思的命换李铭行的命,那也是这个当爹的错。
“他发现的比较晚,ALL治疗的结果或许没有儿童方案治疗效果好,就算缓解,也需要坚持巩固和维持治疗,像李铭行这种高危患者,我们的推荐还是干细胞移植。”陆文滕合上资料,对上秦青余的视线,“而造血干细胞移植配型,在兄弟姐妹间的成功率是最高的。”
秦青余皱着眉头叹了口气:“我知道,但是陈思和他的配型不相同。”骨髓的捐献,也不过50ml,他有能力把陈思养得好好的,但问题从来不在这里,而在陈思不能和她弟弟配型。李光洁把这种“不能”归咎于陈思已经去世的母亲身上,辱骂她一定是找了野男人才救不了李铭行,这种怨恨被时间和儿子的病痛发酵得浓烈,像是一窖毒气,要拖着陈思下地狱。
陆文滕愣了一下:“您已经调查过了吗?”
秦青余点点头,陆文滕似乎是犹豫了一下:“那陈小姐知道吗?”
陈思也知道,她说的那一条命,不是挽救李铭行的命,而是以自己的命维护母亲一生的清白,秦青余有时候也看不透她,这个人明明在意大利读书,那点浪漫与随性一点没学到,倒是把康德的理性学了十成十;如果能一直保持理性,秦青余或许也不会担心,但陈思的明智唯独在自己家事面前,却总容易变成失控的冲动。
两个人又谈论了片刻,陆文滕起身离开:“那我先告辞了,有事您及时联系我。”他收拾好资料,乘专属电梯下楼了。秦青余起身收拾茶杯,他刚刚发了一会呆,就被男人略带笑意的声音打断了思路。
“Alessio这个样子,真的很少见。”肖宇承长腿一迈,坐在了秦青余对面的沙发上,他的头发比上次的更粉了些,近似一种樱花色,浅色西装下是一件漏洞背心,男人啧了一声:“要不今晚带你去水城,让你发泄一下?”
秦青余抬起头,递给肖宇承一杯茶:“冲浪可以,其他免谈。”
肖宇承就坐在他对面,两条长腿无处安放,露出一截印着玫瑰图案的袜子。他喝了口茶,眉头都皱起来:“这边没有咖啡机吗?为什么要泡这个?”
秦青余也坐下,慢慢悠悠吐出两个字:“清火。”
粉发男人忍不住笑出了声:“我还蛮想知道那天你……?”他话说到一半不讲了,打量着秦青余小腹以下,“Ykanon怎么样?
“她很好,那的确是个美好的晚上。”秦青余回味了以下,嘴角上扬出一个微微的弧度,对方露出个嫌弃的表情:“我就知道。”
“如果你早点把那个女人搞走,或许我会更美好。”秦青余抿了一口茶,“那个人,是郑之桃那一圈的吧?”
肖宇承对着镜子抿了一下口红,眉毛也没挑:“对,名媛圈的,估计是郑之桃的小姐妹,傍着哪家我还不知道。不过你为什么不直接给Ykanon一栋房子把她藏起来?”
秦青余笑了一下没说话,心想他今天敢提出要包养陈思,第二天陈思就能把银行卡就甩他脸上:“多少钱,我包你。”
第一次做爱时候他就这么尝试过,两个人还在被窝里,陈思胸上都是秦青余啃咬的痕迹,她就这样淡淡望着自己,秦青余原本以为她会开口提要求,他的手已经下意识去摸钱包了,女人微微一皱眉:“技术还好,你要多少钱一晚上?”
秦青余眉头倏然压下去,她这是嫖了个鸭子?
陈思看他脸上变化莫测的表情,没忍住笑出了声,她掀开被子去洗澡:“这件事就当扯平了,以后还是上下级关系。”女人说得洒脱,只留给自己一个背影,一个满身欢爱痕迹的背影。她那一笑,连带着秦青余的防备都卸下了——他想看看这个人有什么心思。
外卖
秦青余被肖宇承
んǎíτǎ卡纒んùωùっC⊙м
的嘲笑打断:“你是不是真的栽在Ykanon手里了?”肖宇承还是不敢相信,这个骄傲不肯低头的人,会冲着另一个人示弱。
肖宇承想起第一次见陈思时,她就站在秦青余的身后尽职尽责,本来两个人是要用国语交谈的,偏偏那天秦青余硬要和肖宇承讲英语,男人满脸都是黑人问号。直到听了身后那个女人的声音,肖宇承才似乎明白了什么,说实话,他半天都没有察觉到身后这个人有什么特殊之处:她不张扬、没有多余的词汇、连表情都是公式化的,像是一个坚持遵守“奥卡姆剃刀”的人。但不得不说陈思作为口译者的确很出色,甚至是无可挑剔的。她语速控制得当,内容也翻译的恰到好处。而与她过硬的专业技术相比,她的脸看起来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