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选了个离家近的大学。
她十六岁的时候交了一个男朋友,是邻班的班长。
她在学校也是扮着乖,成绩不错,长相也乖巧,老师都很喜欢她。
邻班班长是个长相清秀性格腼腆的男孩,一见她就脸红。
他向她告白,她犹豫了两节课,答应了。
父母工作越来越忙,现在两人几乎不着家。保姆也已经辞退了,孩子们逐渐长大后,这项开支就被减除下来。
并且,她隐隐感到两个人的感情出现了裂缝。比如有一天她问妈妈,爸爸为什么没回家,妈妈当时在家里喝得酩酊大醉,给了她一耳光,说她是白眼狼,白养了这么多年只会给她平添不快。
那时候哥哥在学校,弟弟在上课外班。
第二天恰好是周末,哥哥回家后她一直躲在房间,因为脸还没有消肿。妈妈陪弟弟去练射击,据说找的某某名师。
她从早上躲到下午,最后饿得肚子疼。
她捂着肚子走了两步,才反应过来这个疼法大约是生理期到了。
趁着裤子床单还没脏,她悄悄开门往卫生间溜,刚出门就被逮了个正着。
哥哥靠在门边,她捂着半边脸就往外冲。
“你……”
啪的一声,声音被隔绝在卫生间外面。
她听到哥哥无奈地敲敲门:“还好吗?我记得你生理期就是这几天。”
她坐在马桶上羞恼地捂住脸,刚想说没事,往旁边一摸——卫生巾用完了。
这种东西她一向用多少买多少,上次用完好像就没补货……
她咬咬唇,小腹这时候疼得更厉害了。
她回卧室穿长外套,一副要出门的打扮。
哥哥正在厨房忙什么东西,见她往外走又皱起眉,难得表情严厉了点:“回来,你这个时候乱跑什——”
她转过脸,已经消肿了,但还有红痕。
“脸怎么了?”哥哥从厨房走出来,伸手想要碰她。
“你别碰我!”她又想哭。
该死的,该死的。
明明自己能很好地控制情绪,可在他面前总是丢人。
哥哥抿了抿唇,垂下睫毛,声音柔和了点:“在学校跟人打架了?”
她偏过头不出声。
哥哥叹口气:“算了。你这又是去哪里?特殊时期,外面又那么冷。”
她这回说话了:“卫生巾没了。”
哥哥推着她的背回房间:“多大点事,我去买。”
她躺在床上刚拿起手机,手机上有男友的未接来电。
这时候哥哥又来敲她的门:“你习惯用什么牌子的?”
———
男友打来电话,热情的男孩邀她明天出去玩。
学生时代的约会无非就那几样:吃吃喝喝游乐场,鬼屋猫咖看电影。她婉拒,说自己身体不太舒服。
那头显而易见的担心:“怎么回事?发烧了?”
她含混着应付。
她很喜欢和这个男孩说话,他的声音好听,总是温温柔柔,透露着体贴。
他是个很好的人。
她偶尔路过他们班级,总会有调皮的男生笑嘻嘻地喊她“班嫂”,他会制止这种玩笑,但眼里抑制不住喜悦,脸红,一直红到耳根。
现在又是这样,他在那头一定脸红了。
黄昏的光线半明半暗,她的屋子在阴面,已经见不到什么阳光了。但她没有开灯,听着男孩在那头讲一些趣事。
年轻人的爱意总是热情洋溢,哪怕隔着屏幕也不舍得分开。两个人通话已近两小时,末了,男孩试探着问:“那我明天能去看看你吗?”
她说好。
通话结束,她感到下面已经有点来了,正犹豫着要不要给哥哥打电话时,门被敲了敲。
哥哥开门进来,说:“给你放在卫生间了。”
她点点头往门外走,哥哥拉住她,眼睛里说不出是什么神情。
“怎么了?”
哥哥默了默,说:“阿姨电话说今晚和小翼晚点回来,他们会在外面吃。”
“嗯。”
“待会儿想吃点什么?”
“随便。”
她去卫生间换好卫生巾,在床上待了会儿,隐约闻到白粥的香味。
她下床开了门,香味更浓了,她踢踢踏踏走到厨房门口,哥哥正在切青菜。
“哥。”
“嗯。”
“明天我同学会过来。”
哥哥仍背对着她,轻轻说一声“知道了”。
两个人在无言中吃完了晚饭。
她睡得很早,因为生理期的疲惫与情绪的混沌。睡到正迷迷糊糊时,脖子里突然一冰,她轻叫一声醒过来,弟弟的手正放在她脖子里,一笑露出两颗尖牙。
“暖不暖?”弟弟下手没轻没重的,她倒吸一口凉气,将头埋进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