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的梦中情郎生得怎样?」
「嗯……相貌不太重要,但是身材一定得好!要够结实,才能护我平安;家世倒是其次,必须得待我真心,忠一不二;为人要能率直洒脱,不拘小节!」兮月抿着笑意说完条件,遥望若有实无远方,背影像极情窦初开的爱慕少女。「如何?你游历过江湖,可有符合的对象?」
「难喔。」九岚秀脸一沉,不知为何听完这叙述,她脑袋里居然浮现抽刀客的身影,反差过大猝不及防。「你这岂不是寻个江湖浪客?这天下的男人……难喔!」
「欸?我还以为我说得是个豪气万千的将军!」
「将军嘛……倒也是。」搓洗完毕,九岚学着兮月提起木桶,将仅剩的半盆水从兮月头顶倾泄而下,打湿发梢。「哈,清醒了吗?你做梦比较快!」
「臭老桑!拿命来!」
兮月爆喝,笑容难得的从她面容消失,这注定是一个不安稳的早晨。
嬉闹过後,两人舒舒服服的凝神泡澡,排出t汗,将药草的精华收纳经络当中,舒服地发出幸福软语。不消一会儿便精神饱满,飒爽出浴,没了公演的鸟事以後,九岚还真有那麽一瞬间以为自已是来休憩放松的,直至瞧见还卧在软椅上睡得香甜的化雨,方才浴所多大的响声都无法将他吵醒。
「哼,他倒是完全习惯歛红坊的作息了。」九岚悄声蹲伏靠近化雨,那躁动的瞳孔完全不安什麽好心。「还真能睡。」
「化雨公子他,昨日也劳碌不少,多半也深感疲倦吧。」
九岚摇摇手,在唇间b出一个噤声,然後吸足一大口气。
清脆嘹亮的鸟鸣声在耳畔炸开,本该是悦耳婉转的啁啾,邻近耳畔却如端起尖枪兵刃,直接捣鼓突入脑门,在耳廓里的腔室回荡又回荡。化雨只感觉自己还在校准机关,却被突如其来的刺耳噪音轰出梦境。心神刚被跩回现实,就一阵扑香盈斥鼻腔,睁眼一看,白皙颈项立在眼前,带着深浅不一的痕迹。细想可知,九岚不知什麽原因跨坐在软椅上使劲对着自己的耳朵吹着口笛。
化雨紧摀住耳朵就要起身,刚巧撞着还俯身吹笛的九岚下颚,嗑得颧骨发疼,恼火升起。「大清早的,你有毛病?」
「是啊,这都要午时了,早上好。」见人起身,九岚三两步退後拉开距离,仍是不可避免地撞着下巴,所幸自己没有把舌头塞入齿间吹笛。
「有p快放!」轻拍两下椅背,整理自己睡过的空间,同时将这股早晨怒火撒向软椅,要不是眼前这人自己打不过,他宁愿上去跟她拼命。
「等会儿要谢戏,你还是早点给兮月上妆。」
「谢戏关我p事?」化雨扶着自己的脑门,他还感觉到九岚吹得那一声鸟鸣还在耳腔回荡,从未散去,引得自己脑袋剧烈疼痛,口气差劲不只些微。
「这麽说,你不想抓风无情了?」九岚乾脆坐在化雨对坐,眼神暧昧无所谓,散漫的赏着兮月厢房外的林景。
「等等。」使劲掏自己的耳朵,势要把九岚吹进去的鸟鸣都挖出来。化雨拍拍脑门,压下吒怒,深做两个吸吐後,才平心静气地问:「你见到他了?」
「嗯。」九岚仍盯着窗外景致,鼻息间漫不在乎地轻哼全然展现傲气,自己承诺过的誓言,定当是有把握。「我与他约定谢戏当见,只是不晓得是哪一天。」
「那你叫醒我做甚!」化雨翻过白眼,终究错漏一口怒气没忍住。
「依我推估,不是第一天,就是最後一天。我怎麽知晓你的计划是什麽呢?才想请你从旁指挥呀!」九岚抽出腰间匕首玩耍,眼眸间发出淡淡的光辉,也不知是嗔怒还是兴奋。「还有,你最好注意说话的口气。」
见形式紧张,兮月也不知道从哪端来茶水,替两人圆圆场。「哎呀,你们两人缓缓吧!别因为嬉闹破坏感情!」
化雨接过茶水,肉着生疼的脑门,又深作两次呼吸过,才有办法静下心来思考九岚说得字句。她没说错,自己虽有计画,但绝不是放任九岚去生死一搏,自己安心躲在幕後白日睡觉。热气扑打在眼窝间,化雨沉着下来,怯怯地回。「抱歉,是我晨起来气,态度失礼。」
「啊、嗯……」九岚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接话,将匕首又翻回腰间,眼神无处安放,乾脆抄起杯水一饮而尽。「没事,我错在先,是我冒犯过头。」
「嘻嘻,老桑吃软不吃y。」见冰冷的氛围有一丝破口,兮月连忙跻身进去,坐在九岚身旁戳戳她的脸皮。「哎呀,真害臊!」
「吵死了!你想打架?」
「怎麽敢!我还要求求老桑别打我呢!看我可怜的!」
「兮月,你到底在帮谁说话?」九岚恼羞成怒,反手就与兮月扯起脸皮来。「有时间赶紧帮化雨上妆!」
「好呀!我就帮化雨公子说话!沐浴那事我还没跟你算帐呢!」
也不晓得是为何,化雨看着这两个女人互相扯起脸皮吵闹,居然觉得有些开怀,那些晨起的压抑、烦躁一扫全空。都被兮月散发出来的温柔包围,或许这就是友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