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伯说的也没错,没娶夫都是恒伯替我操持着,如今恒伯才得了个金孙女,我哪里还得恒伯青眼,巴巴儿盼着我早些娶夫卸了这苦差事多些时间抱孙孙吧?”季南嘉笑着替恒伯奉上茶,打趣道。
被称恒伯的男子嗔怪的横了一眼季南嘉,对着戚贤恭敬道:“正君可不知,我家女郎以往就是个闷葫芦,如今娶夫了才这般油嘴滑舌。到底是有了夫婿的人,性子都活泼了些。”
戚贤抿唇笑笑:“妻主这是舍不得恒伯,与小儿争风吃醋呢。”
这番奉承话到底是取悦了男人,连忙摆手:“老奴不过是个下人,哪里敢当,不过是打小奶了女郎几年,女郎怜惜我老头子不易,才得了个管这院里的差事。如今有了正君,那才是正经要把日子过起来的,我家女郎素来憨厚老实,若是有不当之处,您尽管于我说,我定然替你告状于老正君,让他替你做主。”
季南嘉哀嚎一声:“恒伯有了孙女不疼我便罢了,如今娶的夫婿也越过喔去,这满家的人,竟没一个疼我的了。”
众人被逗的笑的打跌,戚贤也忍不住眉眼弯弯。
这季家,于他家的沉闷死寂完全不同,不由心底生出些许羡慕。fцsんцτāйɡ.?οм(fushutang.)
戚正君待下极为严苛,也不是说季家不守礼,从恒伯只坐半边凳子,姿态恭敬就可以看出,清贵世家不是浪得虚名。
只是这主仆之间的那种说不明的轻松氛围,令人神往。
“女郎如今都娶夫了,还这般孩子气,幼时便是如此,因着西跨院那位,我不过是给那位一碗糕,竟闹了许久脾气,真真是霸道。”男人说着便开始向戚贤说起季南嘉小时候的事来。
季南嘉连忙捂脸:“我还有先生布置的课业未成,先走了。”
……
待季南嘉再回来,恒伯已经走了。
戚贤刚刚睡醒,桌上摆着饭食。
“你若是有爱吃的,吩咐厨下做就是了,咱们院里有自己的小厨房,不必等那边送来。除了晚饭要一家人一起,朝食与午饭都不必去正院。”季南嘉擦了擦手说道。
戚贤本看了半晌账本,歇了一会儿,大厨房便送了饭食过来。如今听季南嘉一说也心生欢喜,在自家要同父母用饭,自己院子虽然也不小,可没单独劈个小厨房来。
若是开了这个例,那几个少不得也作妖闹腾。
“好,你有什么爱吃的告诉琼英。”戚贤接管了院里的事心里也有些安定,毕竟自己院里的事自己做主,总安心些,再加上吃食还能随意就更踏实了。
他真的承季南嘉这个情,或许二人没有琴瑟之意,但是就互相敬重也是极好的。
“问书砚就行,我的喜好她都清楚。用饭吧!”
……
日子转眼就到了回门,季父指挥着人将礼装上马车一边小声叮嘱戚贤:“若是太晚了就在家歇一晚,顺带陪你父母过中秋,别颠到孩子来回跑不划算。”
戚贤温顺的应承。
二人到了戚府,戚母是个圆润的弥勒佛,看着笑意盈盈,实则城府颇深。
戚贤被接到后院,季南嘉则在前院陪着丈母娘喝茶谈心。
“听闻季姐说,你打算科考?”戚母笑眯眯的问道。
“媳妇愚笨,不过目前还不宜下场,老师曾言,若是明年春日应该可回乡试童生。”季南嘉一副惭愧至极的模样。
她来这几个月,每天不是读书就是背书,还得写策论八股,幸亏愿主之前的水平也不高,同龄人部分秀才童生傍身了,而愿主觉得有家里撑着,不必跟寒门学子一般。
“嗯,按理说你这个年纪,举人也是考得了。”戚母微微点头。
“媳妇惭愧!”
“无碍!认真去做便是,只要能考出来,那就不算太差。”戚母笑眯眯的拍了拍季南嘉的肩膀鼓舞道。
戚府正院
“怎么样?小的可曾闹你?那季家待你可好?季南嘉可曾冷待你?”戚父抓着戚贤的手问个不停,见儿子眉宇间的愁绪也消散了,脸蛋红润白皙,却还是忍不住询问。
“父亲安心,孩儿一切都好。婆婆与阿爹都极为和善,且第二天妻主便把院里的事儿交给了我。”戚贤这话说的也没错,季南嘉的态度府里上下都看得出来,极为敬重这个正君的,自然没人敢跳脚。
而季父因为戚贤肚子里的宝贝疙瘩,那是嘘寒问暖丁点不过分,若不是季南嘉拦着说怕吵闹到孩子,他不定一天十趟往燕衎居跑。
“那吃食可还顺口,你若是想吃什么不好说,便自己去外头花钱吃。万勿亏待自己。”戚父叹息道,木已成舟,只盼着孩子好了。
戚贤眼里含着泪花儿:“都好,我们院里有小厨房,那个厨夫手艺极佳,但凡儿想吃的,都会。”
“那就好!那就好!”戚父抹了抹眼泪,看着气色不错的儿子,又忍不住哭了。
“爹最怕你步了爹的后尘,过的好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