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红不愧为我的听心虫,当即又自言自语地:“这群人活得还不如咱们有人样,怕是把屎往身上抹都不带眨眼的,肯定行不通。”
是啊,你要是碰了他们的衣服,那就别在我这儿睡了,我怕你太臭!熏得我闭不上眼!
柳红马上痴痴地笑了,“说不定你嫌我臭,不让我跟你一起睡了。”
我拉着被子把头给蒙上要睡了,柳红也闭上了嘴,探身把蜡烛吹灭了和我躺在一起。
第二天,我们吃了昨天剩下的剩菜,这菜有荤有素,比大包子香很多。吃完了有人把我叫出去,柳红拉住我的手,想和我一起去,我把她摁在帐篷里,很想告诉她这里有很多坏人,你千万不要乱走动。
她抓着我的手,一双棕色眼睛忧愁的望着我,我知道了,她也在担心我的安全。
我相信大青是不会害我的,于是我很放心的走了出去。经过了一个又一个的帐篷,那人把我们引进了一顶大帐里,比我和柳红的要大很多。
那个帕图尔在里面,大青也在里面,他们都看向我,帕图尔爽朗地笑了:“我见过你,你就是那个眼珠很大,一直盯着我的小子。”
我心想是的,看着你的刀尖穿过一个婴儿。
帕图尔指了一下马凳,说:“你坐吧,那天你一直瞪着我,你很有勇气,不过当时我真想把你的眼珠抠出来。”
我一下子摔在地上,是大青把我扶了起来。
“听说你想找个事情做?”帕图尔没在乎我的失仪,眯着眼问。
我看向大青,这一定是他说的,我只能点点头。
帕图尔很年轻,他问:“你想干什么,是想当我的小队长还是像当我的前锋,杀最多的敌人,立最大的功?”
我擦擦汗,看向大青,他正报以好瑕地瞧着眼前的茶杯,并不帮我说一句话。
我又擦了擦汗,真怕这个帕图尔把我当做他的小兵,连忙摇摇头。
帕图尔皱了皱眉,一拍桌子,往后一仰:“你怎么不说话!”
我指了指自己的嘴,摆了摆手。
大青终于肯替我翻译了:“他是个哑巴,不能说话。”
“什么!赵庭芝你塞给我一个哑巴?”
帕图尔瞪着眼睛,我也瞪着眼睛,心想赵庭芝是谁?大青很心平气和地对我们解释:“他是个哑巴,不想上战场,你给他一个简单的事情做就可以。”
“不上战场又想赚钱?”他拿起鞭子抬起我的下巴,“我们会袭击赵家屯,你要是想要钱就在我们进去之后来抢吧,能抢到的就是你的!”
帕尔图把我们都赶了出去,在帐子外我抓住大青,我说不出话,只是生气的瞪眼瞧着他。
他冷冷一笑甩开我的手:“我也没办法,在这里什么都要听帕尔图的!”
我发现他现在的声音都是男声了,明明之前不是这样的,大青也变了,有了许多秘密或者我从没有了解过他,我呆呆的立在原地,过了一会儿我转身回了帐子。
柳红问我怎么样?我摇摇头,说没什么。
有人来了,给了我一把刀,柳红看着那刀哆嗦了一下,我抽开一截,雪白闪亮,其实我用的是剑,剑是刺,刀是劈,虽然不一样,但好歹是个武器就行。
入夜了,柳红在背后抱着我,我很困乏,眯着眼睛半梦半醒,很快就睡着了。
第三天一早,一阵嘶鸣杂乱的声音把我扰醒,有人把我推搡醒,喊着:“走了走了,该走了。”
我从床上跳起来,问:去哪儿。
那人当然听不见,一溜烟儿跑没影儿,柳红急急地问我:“你去哪儿?”
我想起来了,我是要去张家屯,去抢钱。
我穿上衣服,套上鞋,拿着那柄刀跑出去,柳红居然没拦住我,我出了帐子十步远,又连忙跑了回去,捧着她的脸亲了一下,有人把马牵到了我的帐子前,我慌张地跨上这匹马,她在帐门口,就那么傻傻地望着我离开。
马贼们耀武扬威,嘴里发出种种怪叫,大概有各种方言混杂在里面,这群人又长久的相处在一起,又形成了一种新的聒噪腔调,反正我是彻彻底底的被他们搞糊涂了!
我不但成了哑巴,还成了聋子,这群人远没有帕图尔的讲的话清晰明了,他大概是和大青相处久了才学会的南调。
黄沙尘土漫天,迷住了我的眼,可是我又不能停下否则就掉队了,
马贼们闯入张家屯,他们放火,杀人,强奸妇女,我看着他们的恶行,害怕得浑身发抖,意识到我是他们其中的一员这更让我恶心,他们闯到百姓的房子里,几乎是要把房顶掀起来都要找到财宝,操着那嘴口音混杂的话,把大刀架在主人的脖子上问:钱在哪里?钱在哪里?
那主人听不懂,跪下磕头,那马贼气愤急了,把小孩先杀了,再用那带血的刀去问主人,主人抱着那孩子的尸体,指向了一处地方,马贼就也把他杀了。
这就是劫掠,我打个寒颤,帕图尔说让我和他们一同劫掠,就是这样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