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木慈不同,我的一切行动是为了活下去,回到火车上总比死亡好,不过正因如此,不到真正的死亡,很难逼出我。
人就是这么容易受控于感情,用你明明更简单,也更安全,我相信木慈也很乐意出现,换成他却要耗上自己的一条命,是不是很有趣?
他的声音那么冰冷戏谑,像在谈论一样微不足道的东西,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段真实的感情。
木慈怒火中烧,愤怒甚至压抑过喜爱之情,他直接把已经有些变冷的粥扣在了左弦的脑门上:另一个木慈打过你吗?
粥淅淅沥沥地往下落,左弦眨了眨眼,唔了一声,轻轻擦去脸上粘稠的米汤,不那么确定:偶尔。
很好。木慈说,我很高兴听到这个消息。
木慈在自己做出更多不明智的举动之前,摔门走了出去,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他想保护我。
与之前相符的剧烈疼痛感又再一次在胸膛里涌动着。
木慈贴着门板往下滑去,将头靠在了自己的双臂当中,他忽然觉得被人伤害要比被人爱更好。
愤怒不会让他难以喘息,可是悲伤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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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第六站:巴别(17)
退烧药的效力惊人,加上左弦不得不在吃完药后洗一洗自己的头,他总不能带着满脑袋白粥上床睡觉,等到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正午了。
没有人会习惯高烧、窒息、晕眩,不过左弦所处的环境让他不得不适应这些,他习惯在身体带来的种种拖累之下仍然进行思考,保持一定的反抗能力,毕竟要是任由本能主宰自我,离死神就不会太遥远。
以至于无论在怎样的绝境之下,左弦都保持一丝理智。
可这个世界太安全了,左弦抚摸着温暖的被窝,它如此真实,平安,不需要他熬夜警觉任何意外,不需要他随时奔跑,不需要他四处找寻线索。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人们就这么平淡无奇,枯燥无味地生活着,不会遭遇任何突如其来的厄运。
只是这样的平静,对左弦而言都来之不易,珍贵到他几乎想要落泪。
可惜身体不像理智能够任由操控,它会饥饿、会躁动、会疲倦,催促着左弦起来找点食物。
简单的洗漱过后,左弦开始检查这具身体,脸上的伤还好只是淤青,如果破皮的话,经过昨天的江水跟白粥袭击,恐怕早就开始发炎了,小医疗包放在洗手台上,被开封的药瓶七歪八扭地倒着。
这种伤对左弦来讲微不足道,不过对于这个世界的自己来讲,大概算得上是一次袭击了。
随后左弦摸过手机,有几个电话,几封短信,还有温如水的来电跟留言,他本想一一删除,免得留下任何被追踪的痕迹,不过又很快反应过来,这该留给这个世界的自己,他不过是暂居在这个身体里几十个小时而已。
于是他把手机撇开,放在了桌子上,一时间竟然觉得茫然。
这还是第一次,左弦不需要做任何事,只要享受这几十个小时就好了,直到肚子再次提醒他该出门了。
推开门时,左弦遇到拿着外卖回来的木慈,对方看上去没什么异常,除了格外冷峻的眉眼跟焦虑不安的情绪之外,他瞪过来,声音硬邦邦的:你要干什么?
左弦莫名觉得有点好笑:我要吃饭。
吃饭木慈重复了一遍,如梦初醒般意识到他们都是需要进食的普通人,于是尴尬地转过头,又很快转回来,犹豫不决地看着左弦,干巴巴道,你在看他吗?
如果将回忆当做一座金库。
这个世界的木慈跟左弦偶然得到了钥匙,他们没有体验过,也不曾理解绝境,当然会将情感混淆在一起,就像分赃不属于自己财宝的路人,手忙脚乱,无所适从。
可对经历过无数站点的左弦而言,分清楚自己的感情,是理所当然的事。
没有人能够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正如眼下的情况一般,不管多么相似,相似到甚至本身就是同一个人,左弦仍然不会爱上这个世界的木慈。
他们之间的差别多到足以让左弦意识到这完全是两个人。
因此左弦略有些意外,这个木慈有相同的敏锐,他们在很多细节上不同,这个瞬间让他恍惚觉得这两人大致上并没有什么差别。
你既然想见到他,为什么不对我动手?木慈没有等到左弦回答,就继续说了下去,脸上带有很强的攻击性,隐隐约约透着点嘲讽的意思,还是说,你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