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小屋后,两人身上的衣裳或多或少被雨水打湿了,旭凤更狼狈一些,衣摆和鞋上全是污泥。
本来捻个清尘诀,就能让两人身上都变得干干净净的,但是这有什么意思呢。还有什么比一身疲乏的时候洗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来得更惬意?
锦觅简单地泡了个澡后,就一身清爽地出来,然后招呼旭凤也进去洗一下。
旭凤泡在那泛着花香的温水里,一动不动。
傀儡怎能懂得洗澡呢。
锦觅在屏风外整理衣物,忙活了好一会却听不到半点水声,纳闷走过去,只见旭凤背对着她木讷地坐在浴桶里,纹丝不动。
“鸦鸦,你之前不是学会了吗?怎么又忘了?”她摇了摇头,拿起桶里的水瓢和澡巾,开始动手给他搓澡。
旭凤面不改色地看着水面,乖顺地任由锦觅在他身上搓来搓去。
没一会,澡就洗好了,锦觅拍拍他的肩,示意他自己起来穿衣服,就先自个出去了。
等了老半天,旭凤施施然地走出来。锦觅才扫了一眼,就赶紧把他拉到椅子上坐下。āíz?āňs?ū.cΘм(aizhanshu.)
他的头发湿答答地滴着水,也不懂得擦一擦,肩上和背上的衣裳被濡湿了一大片!锦觅无奈地看着他。
拿起一块布,锦觅耐心地帮他擦干头发,两手又绕到他身后帮他理了理衣服。旭凤不动声色地看着她近在眼前的脸,两人离得如此之近,烛光下她脸上细细的绒毛清晰可见,长长的睫毛微微颤着……
她的脸略微往下的时候,旭凤突然微仰起头,四唇相接。锦觅手上的动作霎时顿住,还没反应过来,旭凤已经低下了头。
锦觅双目圆睁,刚刚她是被个傀儡调戏了?
她稍微直起身,两只手捧着他的脸,仔细端详。
只见他两眼澄澈,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什么,一切只是个意外。
只是下一瞬,旭凤在她赤裸裸的探究目光中,不自觉地错开她的眼神。
锦觅拧着眉,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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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次后,旭凤再不敢在她面前轻举妄动,安安分分地做一个傀儡。
好在锦觅并没有怀疑他,依旧每天带着他去采药,甚至罕见地和他一起下山卖药。
只是……只是近来这伙食实在让他有口难言。
他的真身虽然是只鸟儿,但是自小看到那些虫子和小爬行动物只会觉得恶心,浑身起鸡皮疙瘩。
锦觅不知道是哪天开的什么窍,叁天两头就拿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给他吃。
比如今日。
旭凤看着桌上摆着的几盘菜,脸色发白,拼命克制自己才没有把那木桌给掀了。
眼前那两盘虫子,着实令人作呕。
锦觅夹着一只炸成金黄色的虫子放到他碗里,笑眯眯地看着他:“鸦鸦,你以前最喜欢吃这些了……白鹭在的时候,他一看到虫子就要哭,委屈你一直陪他吃鱼了。现在他不在,我终于可以好好补偿你了。”
“来,这是油炸竹虫,肥美得很。”锦觅推了下他面前的碗。
旭凤暗暗咬紧牙根,生无可恋地僵坐着,眼神飘忽地望向离他最远的那盘鲜花饼。
锦觅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盯得他如坐针毡。
他犹犹豫豫地伸出手,想去拿那鲜花饼。
“咦,你不是最讨厌吃鲜花饼吗?”锦觅露出诧异之色:“鸦鸦……你的口味怎么跟以前不一样了?”
旭凤的手停在半空,悻悻地收回来。
“这些虫子我抓了很久呢……”锦觅一副失落的模样:“要不试试这香辣大麦虫,应该挺香的!”
锦觅夹起一只瘦瘦长长的黑色虫子递到他嘴边。
旭凤脸上冷汗直冒,放在桌子下的两只手紧紧掐着自己的大腿,生怕一个不小心尖叫出来。
他暗暗深吸一口气,才刚微微张开口,锦觅就顺势把那虫子塞到他嘴里。
旭凤连嚼都没嚼,就把它噎了下去。
“好吃吗?”
“怎么脸上有汗?太辣了吗?”
锦觅赶紧盛了半碗汤,舀起一勺奶白色的浓汤,喂到他嘴里:“来来来,喝了汤就不辣了。”
旭凤刚把汤喝下去,就听到锦觅欢快的声音:“这蜗牛浓汤好喝吗?我煲了好久呢。”
轰——
旭凤坐在椅子上,身形虚弱一晃。
蜗……牛……浓汤……
蜗牛……
脑中突然出现一只湿答答的粘糊糊的蜗牛……
他终于没能忍住,呕的一声吐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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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吃了那蜗牛,旭凤神思恍惚了好几天,每次一想起来,就又觉得恶心想吐。
可能是见他这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有些可怜,锦觅终于不再喂他吃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了,也算因祸得福。
不知是不是那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