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洛离所料。
李存孝率领千骑跨入大渊国境,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给他传来了喜讯。
渊皇朱复,于朝堂之上,在百官众目睽睽面前,宣誓臣服于大夏,自削为王,将万里江山拱手让之,只求能保住几分富贵。
而对此,洛离欣然允之,将渊都仍旧作为他的封地,保他后半生无忧。
但也仅此而已了。
随着渊朝落入大夏手中,洛离马不停蹄便尽起北境二十万大军,跨越偌大楚境,往渊朝而去。
与楚国不同,渊朝地处偏远,大夏可谓是鞭长莫及,所以想要将其全境都控制在只掌之下,非得派重兵不可。
好在,大夏此时早已今非昔比。
五服四海,皆为夏土,不过三年洛离就能将全境上下的战士,都如臂指使。
再加上自他上位以来,大力扶持军功,使得从军战士的战力和人数,都大大上涨,眼下即使平定七国,都是足够,并不会显得捉襟见肘。
天下形势,风云变化,旦夕之间,便有一国如彗星般陨落。
千骑平一国,这种史诗般的战绩,若落在后世,估摸着也能搏出个青史留名了。
此时,西燕。
作为七国之中,唯一对洛离表达过善意的国家,并真正给予过物资资助,虽说也是有意为之,但洛离还是念着几分旧情的。
所以他才请了左白鹿去往西燕,准备以怀柔之策行招降之举,给足燕皇面子。
不然的话,怕是早就大军压境了。
燕都,皇城内。
北玄域的情报一天一个样子,当渊皇朱复自削皇位,甘愿臣服大夏,以及李存孝一人平一国的信息传来后,燕皇宇文山一声长叹。
“看来,我大燕朝的命数时至如今,已是走到了尽头啊!”
说罢,燕皇站起身子,有些萧瑟。
他对着左右摆了摆手,吩咐着道:“去将大夏的祭酒左大人请来,就说宇文山已经考虑清楚了,只盼望着大夏和洛皇陛下,能善待我燕国百姓。”
“速去。”
“陛下!”
一番略带伤感的话语,当即就叫两个亲卫红了眼眶:“若您不愿,我等就是拼死,也要护大燕周全!”
“自古燕地多豪杰,只要您一声令下,万万臣民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管他大夏国力有多强大,就算是以一国之力连平草原、大楚、大渊又如何?我西燕虽小,然全力之下,也能叫他大夏蹭破皮!”
与渊朝不同,西燕边陲小国,一直以来国力都不算强,好不容易在这代有了些起色,国君又是个实行仁政的好君主,底下的臣民,说到底都是有些不舍的。
世受皇恩,一朝换了王朝,这些护卫燕皇的心腹,自是不愿。
然而这些事情,又哪里是他们能够决定的。
见得麾下如此忠勇,燕皇宇文山也是有些动容。
可当他透过窗户,看着那外界光秃秃的树干,在冬季彻底凋零,无一丝绿叶衬托之时,他似有所悟,最后一抹眷恋彻底消散,终是摇了摇头,“属于大燕的时代,已经落幕了。”
“孤很久之前就知道,那大夏的洛离是一代人杰,可没成想才不过区区三年而已,他竟就能走到今天这一步...”
“论做皇帝,孤不如他甚多矣,与其耗费百姓与战士之性命,去付出无意义的挣扎,还不如趁早降了,没准他还能念着几分旧日情面,厚待我燕地百姓。”
“去吧去吧,孤意已决,你二人就莫要再劝了。”
宇文山语气带着惆怅。
他自知,眼下的自己和大燕,就如这宫外的树木一般,已是彻底面临了寒冬,彻底休眠。
二者唯一的不同就是,度过了这个严寒,这些树木还可以枯木逢春,再复以往风貌,但是大燕度过了这个冬天,或许就再也不存了。
两亲卫得到肯定的答复,看着微微闭眸的燕皇,自是不再打扰。
而待到二人退下后,宫内陷入寂静。
宇文山好半晌,才再次睁开眼睛,随后回到案桌前铺开宣纸,提起笔来研磨,看着眼前空白如雪的纸张,就是笔走如蛇,一气呵成。
写罢了,看着上面模仿的诗文,捧起来抖了一抖后,更是自嘲一笑,“今年花落颜色改,明年花开复谁在。”
“此情此景落此笔,活衬得孤,就好像是个满纸荒唐的亡国之君一般,只能独对寒秋,自怨自艾。”
“父皇可算不上是昏君。”
燕皇话语才落,于他后方的宫殿门槛处,便有一身着宫装的女子,款款而来。
此声中气十足,带着几分威严,充斥着上位者的气息。
宇文乐一进来,就看到他的这位父皇此时正临摹纸笔,自娱自乐。
而回国之后的这三年多,她很清楚,只有一筹莫展,心情苦闷难以自解之际,宇文山才会露出这副神态。
于是,她当即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