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护山大阵崩塌,柳江宁双目凶光盛放,怒吼过后,单手凝出两柄白金色巨剑,直朝两仪殿轰击而去,霎时间,整个两仪殿轰隆破开,露出里面死了一地的人,横七竖八死状惨烈,而正在破坏阵基的申公茂见大殿塌陷,省了他继续破坏,赶忙去协助冉孤竹和陆长空对付场间唯一还活着的老妪。
柳江宁望着头颅和躯壳分开的柳南通尸体,只扫过一眼,再将目光移向那四个敌方筑基,他怎么也没有料到只凭这四个筑基毛贼竟能将自家二十多位下属在不到两炷香内几乎诛尽。
悲愤的同时,手中灵剑直提,身影一闪,所有威压灌注塌陷的两仪殿中,刘小恒四人顿时不能动弹,迎面巨剑斩来的,是静默愤怒的柳江宁。
那是一种怎样的憎恶愤怒目光,刘小恒就那样直盯盯一动不动佝偻着腰,眼看着柳江宁的剑朝自己斩来。
不是他不想动弹逃避,而是柳江宁金丹威压联合神识锁定,跨越一个大境界的力量使得他连半步都移不得。
生命危机近在眼前,刘小恒面目挣扎,他即是人,哪里不怕死,哪里会不惜命,可今日既然决定随钟掌门进来做事,当下的结局似乎早已料到,死只是一个概率问题。
既然运气不好,那便就这样结束吧,刘小恒想及此,闭目垂胸,心头叹了口气:‘长歌,你我兄弟就此作别。’
这世上,李长歌是他唯一放不下的执念。
当天罚一般的剑意斩来时,刘小恒不甘闭目,却没料到身后一张宽厚的手掌一把将他拽去身后,而那人则扬刀上迎,剑势与幽龙刀势碰撞,整个清灵山南峰半截处土石松裂,接着寸寸炸裂。
而塌陷的两仪殿中,尘土消散过后,场间还活着的五位筑基见那身着一席黑白玄纹道袍的钟掌门半跪在地,仍旧苦苦撑着柳江宁怒目圆睁发死力压下的灵剑巨影。
早先被冉孤竹缠着的老妪见了此景,先一步飞出殿里,他是有一些勇力,但敌人尚还有四位筑基,再有勇力也不能不惜命。
“山主,我即刻去召集同门!”老妪捂着胸口飞远,柳江宁则死死压制着钟紫言。
刘小恒回神过来,已经见钟紫言口吐鲜血,“钟掌门,我等来助你!”
这时冉孤竹、陆长空和申公茂也一并冲向柳江宁,四人各自以灵器直斩,哪里想到尚未触及二人三丈,就被反震倒退。
钟紫言强压着喉间还欲往外滚涌的热流,“阵法已破,你等速去向外汇合,切记我早前叮嘱,莫做屠戮之举。”
刘小恒还欲上前拼命,申公茂一把拦住,“快走,我等帮不上忙!”
陆长空平时勇鲁直率,此时也知道自己尽不得力,含泪浮空执礼:“掌门,我急速去搬救兵!”
他当先一走,其余三人也随后离去。
此间便只剩下愈发全神贯注下狠手的柳江宁,只听他咬牙凝目:“你等果真是厉兵秣马潜心砥砺而来,柳某五十年经营尽亡于你手下四头杂碎。
今日若不能诛了你,哪有脸面回族里面见亲祖!”
钟紫言苦苦支撑,饶是他灵力浑厚,躯壳坚固,哪里能承受柳江宁两次重创,先前在天上尚未疗伤调息妥当,为了救刘小恒再受柳江宁剑势轰击,此刻五内沸腾,周身四面八方都被细密尖锐的尘剑锁定,但凡有丝毫松懈,教那尘剑钻进空子,哪还有活路可言。
两手抵着刀身极力抵抗,可仍挡不住身子一寸寸往下被压迫,人家先前攒足了势能,自己临阵挡枪,吃亏是必然。
念咒掐诀都不能够,脑中的剑鸣声越响越大,耳膜铮鸣,活了半生,向来是他靠着本命物影响别人,哪里会想到今日被柳江宁逼到如此田地。
识海中的本命物蔫软无力,游动来去,似乎是在骂钟紫言蠢的要命,若是先前自背后偷袭,此时可不就已经将柳江宁斩了。
可内心深处又有一个声音暗自发声,若是背后偷袭,刘冉陆等四人哪里还有活命的可能。
做掌门的心胸和仁爱之心发散惯了,到了这关键时刻,苦果可不得自己承受。
瞅着冷目下逼、杀意浓重越靠越近的柳江宁,钟紫言感觉自己快要支撑不住了。
灵力再浑厚,境界上仍旧是筑基初期的货色,而面前这人结丹至少都有百年,金丹境界已经到了大后期,只要人家循序渐往下压迫,其之冰寒剑刃很快就会刺入自己喉咙内。
心里苦求识海那头小东西再次显显灵,三息时间像是过了三万年那般漫长,终于那东西给了回应,在识海游动来去,下一刻虚影膨化体外就要惊鸣,钟紫言却见柳江宁嘴角冷笑,背后也同时冒出一头似马似虎的兽类本命,其声比自家本命还要先一步嘶鸣,昂扬镇魂的嘶鸣就像烈马呒天,两只前蹄踏下来,直接将自家本命踏压回识海。
本命与性命相连,本命受创,躯壳哪有再能支撑的道理,口中鲜红汩喷,身子狠狠被压在地上,头颅一偏教那剑刃刺入肩骨,一条臂膀当场就被割了下去,而力气也随着连番压迫被卸的软弱可欺,胸口被柳江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