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好。
…………
第九旅营房内。
一个士兵通禀。
“报告谷副官,吴青从昨天开始一直公寓里待着,从昨晚闷到中午,被他一个属下叫门,方才出门。”
“他去了哪?有没有回缉私二队?”贺营长焦急的问,缉私二队有军火,有诡物,如果吴青真要做什么的话,这些必不可少。
士兵回道,“没有,他和他那属下先去了水东一家医馆,又去了水西一家医馆,唯独没有去缉私二队。”
贺营长长舒一口气。
听到这,谷震山看了看自己的副团长,又看了看贺营长,“呵呵呵呵”的连串低笑声就从嗓子眼里往外冒,
“你们知道的,气性嘛,头脑方热时才是气性,头脑一热时什么都敢做。说真的,我还真有点憷,也有点可惜。但他把自己锁家里什么都没做,在干嘛?除了调理心态还能干嘛,对不对?他不敢的,是个聪明人。”
谷震山顿了顿,
“高看他了,不,低看他了,也不对,还是高看他了。不过就这样吧,此时到此为止了。将军下午三点启程去克县,我先去镇守使公署候着,你们整理一下,下午给将军送行时,要还是这么一副样子,你们就不用回来了,去乡下种地吧。”
主要说的是贺营长,他昨晚担惊受怕,不是怕吴青,是怕吴青做了什么,谷震山迫于无奈杀了吴青,然后迁怒自己。于是他一个晚上没睡好,模样自然算不上周正。
他连忙跑回自己的宿舍,冲了把凉,舒爽的冷水刺激得他发着牢骚,
“哼,小子,给老子等着,以后有的是功夫料理你……”
…………
分列两侧摇动小彩旗的人群,包围在管春武身边的士兵,被一一引到管春武面前,等待殷勤嘱托的高官们,以及如同一条黑龙般喧烈铺延出去的管春武亲卫车队。
军乐响彻天际的这一日,有个好天气。
下午二时,管春武离县车队正式启程前的一个小时。
太阳已经很高了,黄沙大道上摇映着桑树枝的碎影。净碧的长空里,时不时飞过一块白云,映照在大地上的光线由此有了一线的变化。
余江东城门口拥挤的军政商一干人等——高地位的有道尹、第九旅高级军官,县知事,巡警厅厅长,各大公司总董级别的商业大亨,地位不是那么高的有李介明,各公署科长,地位低的则有查真,道尹公署内务科科员,还有记者报人这一类。
总之,无论是跟随管春武,于是获得权力和力量,得以成为南余道统治者的人们,还是被他们这些统治者统治着的人们……
他们都来了。
因为光线的变化,拥挤的他们身上一会暗一会亮,好像他们变得透明了,但他们知道,不是因为艳阳高照,而是因为人群中央被簇拥着的管春武不经意间扫视过来的目光,彷佛带有能够刺穿人心的力量。
但两者之间好似没有差别?
都是从容稳重而又浓烈雄浑。
被管春武的目光扫过,也就好像被从高高的天穹上射下来的日光扫过一样。
他们心里想着,都有点不敢直视管成武。哪怕是谷震山,米春辉这两个副官。
就在管春武在和南余道尹谈笑风声的时候,不想承认自己畏惧,但又护卫在管春武身边的谷震山,不得不假装在警惕着,拿眼神向四周蔓延,但什么都是好的,他的眼神并不值得这么警惕。
清爽的日头,热烈的人群……尤其是看到一个精壮男人挤开周围人群,站定在道路两侧后,仅仅只是很轻微很轻微的惊奇后,谷震山心情就更好了。
要知道在傩字营连同军人分散看守各个羽士后,整个南余道已经完全没有能够威胁到管春武性命安全的人或物了。但并不意味着管春武放松了警惕。
周围李介明领导的三十名练气士警戒,管春武的亲卫车队里有数量众多的重机枪和士兵,还有三十多名傩字营傩兵,更不用说管春武自己除了有白帝傩面之外,还获得了大通神将斧的认可,能够发挥部分神兵的威力。
这些集合起来,是任何一个个体,都无法抵抗的一股力量。
这股力量不以谷震山为中心,但是在谷震山遇到危险时,肯定也会轰然而动。
而现在,一个之前对自己也许有杀意的男人,暴露在了这股力量面前,要么他是傻的,要么他是在释放诚意。
诚意:“看,你可能会杀了我,并且我无力抵抗,但我仍旧来了。”
而且吴青还在撩开下衣襟,露出空荡荡的枪囊,他身后也没有背着黑伞。
这就是野狗露出了肚皮。
臣服!
谷震山也就笑着低声自语,
“到底还是聪明的。”
突然出现并站定在两侧人群中的男人当然是吴青,他用平澹的眼神,回应着谷震山的目光。
这平澹的目光彻底打消了谷震山心底最后一丝疑虑,他早前就知道吴青是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