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小公子杨广醒了过来,出了一身汗之后,果然病去如抽丝,除了一丝疲惫,脸上已经有了神采。
尤楚红大喜过望,却冷酷的下了一道命令。
徐隐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却是由秋棠亲自端来的早餐。
她眼中颇有几分喜意,对徐隐说道:“莫神医,昨夜有人饮酒过度,失足掉进了江里,等被救上来的时候已经淹死了,真是可惜……”
徐隐眼神微动,叹气道:“这可不是值得高兴的事,毕竟是一条人命。”
“是!”
秋棠收敛笑容,然后脸上不笑,眼中却充满笑意的说道:“那个人是江林。”
徐隐心中一跳,记起昨日的指纹,江林就是杀害施大夫的凶手!
他意味深长道:“我知道了……有劳秋棠姑娘送来的餐食。”
秋棠说道:“以往都是由我亲自做饭伺候主母,这碗鱼汤是奴家一早起来煮的,希望能合莫先生的口味。”
徐隐微微垂下眼睑,故作不解风情,他没想到自己还没做什么事,并且还是一副丑陋游医的模样,怎会引起面前这位堪称风姿绰约的清秀婢女恋慕的。
心道:尽早下船吧,不适宜继续跟独孤家纠缠下去。
秋棠见徐隐对自己温的鱼汤很满意,露出羞涩的笑容,接着又说道:“风行健风先生昨夜似乎发现了江林落水,他跳入江中去救,很可惜,也被淹死在了江中。”
风行健曾针对琴姐,嘲讽过徐隐是个赤脚郎中。
以当时的情况而言,徐隐并不怪他,事后这个人恭恭敬敬,当面道歉走得很开。
难不成也与那个叫江林的家伙有所勾结,所以才被一起处置掉?
秋棠看出了徐隐的疑虑,说道:“风行健对先生有怨怼之言,认为先生医术虽然高明,可手段下作,有意在主母面前让他们丢脸,四下煽动下人们对先生不满的情绪。
他虽只是我们独孤家的客卿,可言行逾矩,主母本有心去惩处他,既然他已落江而死,就当做一笔勾销吧,先生以为呢?”
徐隐心中微凛,风行健的武功不弱,而昨夜徐隐并未感知到船上有过任何交手的声响。
显然处理风行健的人武功极高,能让他全无还手之力,独孤阀的底蕴果然深厚。
他放下碗筷说道:“秋棠姑娘,莫某对此也只能感叹世事无常。”
秋棠看不出徐隐对这件事的真实看法,心中略有慌乱,以为徐隐并不喜欢独孤家滥杀的手段,担心惹他不喜。
徐隐对此没有任何解释,微微一笑,吃完早餐后,便去见了尤楚红,并且为杨广再次诊了脉。
“夫人,小公子身体强健,恢复得很不错,只要注意别受江风,不出十日便可如常。现在每日忌食发物以外,可自行修炼内功,有利于恢复元气。”
杨广年纪虽幼却颇为大胆,看着徐隐问向尤楚红。
“舅妈,这就是你提过的那个神医?可我看他平平无奇,真有那么厉害?”
尤楚红笑道:“怎么,你不信舅妈的话?”
杨广苦笑道:“我怎敢不信,只要你别回去跟我娘告状,你说什么我都信!
不过可惜那个江林,舅妈,你让他死得太便宜了,为什么不留着等我醒来?
我从父亲那里学了不少东西,足够让他开口吐露一切消息,绝不敢有任何隐瞒!”
尤楚红看着杨广不说话,却听杨广继续说道:“算了,他死就死了吧,反正他还有家人,不把他一家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总对不起我遭受的这番劫难!”
尤楚红淡淡的说道:“阿摩,你这番话要是让你娘听见了,只怕不禁你三年足,你是休想离开国公府的。”
杨坚的两个儿子都不惧怕他本人,但是对独孤伽罗都颇为畏惧。
杨广恳求道:“好了,舅妈,我就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不去管它了,求你别和我娘说我说过的这些话吧。”
尤楚红抚摸着杨广的脑袋,“好了,这件事你就别管了,自有大人来处理,你想去扬州,不过现在出了这事,舅妈可不敢再带你涉险,等前方靠岸,就换车马北上长安。”
杨广哭丧着脸,说道:“那阿摩遭受此难,总要有点补偿吧。阿摩不敢跟姑妈要求别的,就让这位神医一路随行到长安去吧,娘身体原本有恙,其他庸医一直治不好,阿摩想让这位神医帮忙看看。”
徐隐暗自皱眉,正在想理由拒绝。
“呵呵,小公子客气了,老朽粗鄙之人,不知礼数,上门叨扰贵府,未免他人笑话,有辱贵府声誉。
此番不过江湖相逢,因缘际会,我看等前方登岸,便就此告辞,也算了了这段善缘。”
杨广从小颇受溺爱,何曾被他人拒绝过自己的要求,徐隐口中客气,但在他耳中听来却十分不满,戾气自生。
但他为人向来虚伪、心胸狭隘,眼中有杀机闪过,嘴上却笑了起来,搂着尤楚红的手说道:“舅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