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亢龙有悔

    出来的。这汤的滋味可真不错。十多年前我在皇帝大内御厨吃到的樱桃汤，滋味可远远不及

    来是美人汤。”黄蓉摇头道：“竹解心虚，乃是君子。莲花又是花中君子。因此这竹笋丁儿

    “是雀儿肉！不是鹧鸪，便是斑鸠，对了，是斑鸠！”睁开眼来，见黄蓉正竖起了大拇指，

    这一碗了。”黄蓉笑道：“御厨有甚么好菜，您说给我听听，好让我学着做了孝敬您。”

    洪七公不住口的吃牛条，喝鲜汤，连酒也来不及喝，一张嘴哪里有半分空暇回答她问

    以这汤叫作‘好逑汤’。”洪七公哈哈大笑，说道：“有这么希奇古怪的汤，便得有这么一

    笛谁家听落梅’。这‘谁家’两字，也有考人一考的意思。七公你考中了，是吃客中的状

    味，“啊”的叫了一声，奇道：“咦？”又吃了两颗，又是“啊”的一声。荷叶之清、笋尖

    不由得甚是得意，笑道：“这碗荷叶笋尖樱桃斑鸠汤，又有个甚么古怪名目？”黄蓉微笑

    “那么这斑鸠呢？《诗经》第一篇是：‘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是

    之鲜、樱桃之甜，那是不必说了，樱桃核已经剜出，另行嵌了别物，却尝不出是甚么东西。

    手赞道：“好本事，好本事。”郭靖听得呆了，心想：“这一碗炙牛条竟要这么费事，也亏

    通。”黄蓉笑道：“这如花容颜，樱桃小嘴，便是美人了，是不是？”洪七公道：“啊，原

    七八片粉红色的花瓣，底下衬着嫩笋丁子，红白绿三色辉映，鲜艳夺目，汤中泛出荷叶的清

    不过香气浓郁，尚不见有何特异，另一碗却是碧绿的清汤中浮着数十颗殷红的樱桃，又飘着

    奇珍异味，右手的食指就会跳个不住。有一次为了贪吃，误了一件大事，我一发狠，一刀将

    得上这两味。嗯，有一味鸳鸯五珍脍是极好的，我可不知如何做法。”郭靖问道：“是皇帝

    些花瓣儿。”黄蓉道：“对啦，这汤的名目，从这五样作料上去想便是了。”洪七公道：

    元。”

    又是一般滋味，一共有几般变化，我可算不出了。”黄蓉微笑道：“若是次序的变化不计，

    “要我打哑谜可不成，好娃娃，你快说了吧。”黄蓉道：“我提你一下，只消从《诗经》上

    坐臀，一条是小猪耳朵，一条是小牛腰子，还有一条……还有一条……”黄蓉抿嘴笑道：

    了。”说到这里，黄蓉笑盈盈的托了一只木盘出来，放在桌上，盘中三碗白米饭，一只酒

    去想就得了。”洪七公连连摇手，道：“不成，不成。书本上的玩意儿，老叫化一窍不

    下，原来每条牛肉都是由四条小肉条拼成。洪七公闭了眼辨别滋味，道：“嗯，一条是羊羔

    洪七公哪里还等她说第二句，也不饮酒，抓起筷子便夹了两条牛肉条，送入口中，只觉

    “猜得出算你厉害……”她一言甫毕，洪七公叫道：“是獐腿肉加免肉揉在一起。”黄蓉拍

    味纷呈，变幻多端，直如武学高手招式之层出不穷，人所莫测。洪七公惊喜交集，细看之

    黄蓉在酒杯里斟了酒，放在洪七公前面，笑道：“七公，您尝尝我的手艺儿怎样？”

    道：“老爷子，你还少说了一样。”洪七公“咦”的一声，向汤中瞧去，说道：“嗯，还有

    话，直到两只碗中都只剩下十之一二，这才说道：“御厨的好东西当然多啦，不过没一样及

    那么只有二十五变，合五五梅花之数，又因肉条形如笛子，因此这道菜有个名目，叫做‘玉

都忘了。”伸出那

    羹舀了两颗樱桃，笑道：“这碗荷叶笋尖樱桃汤好看得紧，有点不舍得吃。”在口中一辨

    只剩四指的右掌，说道：“古人说：‘食指大动’，真是一点也不错。我只要见到或是闻到

    个希奇古怪的名目，很好，很好，你这希奇古怪的女娃娃，也不知是哪个希奇古怪的老子生

    请你去吃

    他辨得出五般不同的肉味来。”洪七公道：“肉只五种，但猪羊混咬是一般滋味，獐牛同嚼

    香，想来这清汤是以荷叶熬成的了。

    洪七公沉吟道：“这樱桃之中，嵌的是甚么物事？”闭了眼睛，口中慢慢辨味，喃喃的道：

    指头给砍了……”郭靖“啊”了一声，洪七公叹道：“指头是砍了，馋嘴的性儿却砍不

    洪七公大叫：“了不起！”也不知是赞这道菜的名目，还是赞自己辨味的本领，拿起匙

    满嘴鲜美，绝非寻常牛肉，每咀嚼一下，便有一次不同滋味，或膏腴嫩滑，或甘脆爽口，诸

    和荷叶，说的是君子。”洪七公道：“哦，原来是美人君子汤。”黄蓉仍是摇头，笑道：

    杯，另有两大碗菜肴。郭靖只觉得甜香扑鼻，说不出的舒服受用，只见一碗是炙牛肉条，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