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郭黄二人一齐大笑。黄蓉道:“我给你买针去。”说着奔向市镇。洪七公摇头叹
道:“靖儿,你怎不教她把聪明伶俐分一点儿给你?”郭靖道:“聪明伶俐?分不来的。”
过了一顿饭功夫,黄蓉从市镇回来,在菜篮里拿出两大包衣针来,笑道:“这镇上的缝衣针
都给我搜清光啦,明儿这儿的男人都得给他们媳妇唠叨个死。”郭靖道:“怎么?”黄蓉
道:“骂他们没用啊!怎么到镇上连一口针也买不到。”洪七公哈哈大笑,说道:“究竟还
是老叫化聪明,不娶媳妇儿,免得受娘儿们折磨。来,来,来,咱们练功夫去。你这两个娃
娃,不是想要老叫化传授这套暗器手法,能有这么起劲么?”黄蓉一笑,跟在他的身后。
郭靖却道:“七公,我不学啦。”七公奇道:“干吗?”郭靖道:“你老人家教了我这
许多功夫,我一时也练不了。”洪七公一怔,随即会意,知他不肯贪多,自己已说过不能再
教武功,这时遇上一件突兀之事因而不得不教,那么承受的人不免有些因势适会、乘机取巧
的意思,点了点头,拉了黄蓉的手道:“咱们练去。”郭靖自在后山练他新学的降龙十五
掌,愈自究习,愈觉掌法中变化精微,似乎永远体会不尽。又过了十来天,黄蓉已学得了
“满天花雨掷金针”的窍要,一手挥出,十多枚衣针能同时中人要害,只是一手暗器要分打
数人的功夫,却还未能学会。
这一日洪七公一把缝衣针掷出,尽数钉在身前两丈外地下,心下得意,仰天大笑,笑到
中途突然止歇,仍是抬起了头,呆呆思索,自言自语:“老毒物练这蛇阵是何用意?”黄蓉
道:“他武功既已这样高强,要对付旁人,也用不着甚么蛇阵了。”洪七公点头道:“不
错,那自是用来对付东邪、南帝、和老叫化的。丐帮和全真教都是人多势众,南帝是帝皇之
尊,手下官兵侍卫更是不计其数。你爹爹学问广博,奇门遁甲,变化莫测,仗着地势之便,
一个人抵得数十人。那老毒物单打独斗,不输于当世任何一人,但若是大伙儿一拥齐上,老
毒物孤家寡人,那便不行了。”黄蓉道:“因此上他便养些毒物来作帮手。”洪七公叹道:
“我们叫化子捉蛇养蛇,本来也是吃饭本事,捉得十七八条蛇儿,晚上赶出去放牧,让蛇儿
自行捉蛤蟆田鸡,已经是很不容易了。哪知道老毒物竟有这门功夫,一赶便赶得几千条,委
实了不起。蓉儿,这门功夫定是花上老毒物无数时光心血,他可不是拿来玩儿的。”黄蓉
道:“他这般处心积虑,自然不怀好意,幸好他侄儿不争气,为了卖弄本事,先泄了底。”
洪七公点头道:“不错,这欧阳小子浮躁轻佻,不成气候,老毒物不知另外还有传人没有?
这些青蛇,当然不能万里迢迢的从西域赶来,定是在左近山中收集的。说那欧阳小子卖弄本
事,也未必尽然,多半他另有图谋。”黄蓉道:“那一定不是好事。幸得这样,让咱们见到
了,你老人家便预备下对付蛇阵的法子,将来不致给老毒物打个措手不及。”洪七公沉吟
道:“但若他缠住了我,使我腾不出手来掷针,却赶了这成千成万条毒蛇围将上来,那怎么
办?”黄蓉想了片刻,也觉没有法子,说道:“那你老人家只好三十六着了!”洪七公笑
道:“呸,没出息!撒腿转身,拔步便跑,那算是甚么法子?”隔了一会,黄蓉忽道:“这
可想到了,我倒真的有个好法儿。”洪七公喜道:“甚么法子?”黄蓉道:“你老人家只消
时时把我们二人带在身边。遇上老毒物之时,你跟老毒物打,靖哥哥跟他侄儿打,我就将缝
衣针一把又一把的掷出去杀蛇。只不过靖哥哥只学了‘降龙十八缺三掌’,多半打不过那个
笑嘻嘻的坏蛋。”洪七公瞪眼道:“你才是笑嘻嘻的小坏蛋,一心只想为你的靖哥哥骗我那
三掌。凭郭靖这小子的人品心地,我传齐他十八掌本来也没甚么。可是这么一来,他岂不是
成了老叫化的弟子?这人资质太笨,老叫化有了这样的笨弟子,给人笑话,面上无光!”黄
蓉嘻嘻一笑,说道:“我买菜去啦!”知道这次是再也留洪七公不住了,与他分手在即,在
市镇上加意选购菜料,要特别精心的做几味美肴来报答。她左手提了菜篮,缓步回店,右手
不住向空虚掷,练习“满天花雨”的手法。将到客店,忽听得鸾铃声响,大路上一匹青骢马
急驰而来,一个素装女子骑在马上,奔到店前,下马进屋。黄蓉一看,正是杨铁心的义女穆
念慈,想起此女与郭靖有婚姻之约,心中一酸,站在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