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扯扯慕容笙,眼前有些晕眩,“咱们出门在外,不宜把动静闹得太大。”
“可是……”慕容笙低头看他颈侧,心口的火气止不住蹭蹭往外冒,“他伤了你!”
这个人是何等的身份,金尊玉贵不说,身子骨娇气到半点都磕碰不得,居然被一个小童伤了!
平日里提倡以和为贵的慕容笙一瞧见这人白皙的脖颈上冒出的血珠,心里头的戾气就一层叠着一层的往外冒。
恨不得杀了敢动齐诏的人。
男人抬手,慢慢环过慕容笙的后背,轻轻拍了拍,权作安抚,“先绑了吧!我有些难受,咱们回去吧!”
这一招示弱果真极其好使,三下两下就把慕容笙炸开的毛一并顺了回去,慕容笙瞥了那对师徒一眼,轻哼一声,下令吩咐:“绑了!回!”
他顾不得其他,直接打横抱了齐诏,迅速掠回马车的方位。
“怎么回事?刚刚的出去,回来怎么都是血?”
直到覆依的惊呼声传过来,才勉强拉回齐诏思绪,他动了动身子,配合慕容笙脱下染血的外袍,偏过头去,任着覆依给自己处理颈侧伤口,已是疲乏之至。
“殿下……”
男人动了动嘴唇,脸色惨败,“方才那两个人,来自与南境接壤的古襄国,只要一路带着他们,收权一事,自然不难。”
今夜本就肠胃不适,闹了两回肚子,还被撞破窘迫之境,好生头痛了一番,又见了血,齐诏已然精力不继,但还是撑着,要把话说完。
“古襄国地方虽然不大,但物资丰富,气候宜人,可谓是风调雨顺,连年丰收,兵马也是强盛,对周遭小国多有侵略。”
“它们地段险峻,易守难攻,这也是与我朝僵持多年的缘故,而且其下之人,多擅草木蛊毒,奇门八卦的手艺人人皆懂,处处暗藏危机。”
慕容笙听的认真,还颇为赞同的点点头,“我知道这些,临行之前,我特意去皇宫的藏书阁查过典故,这与我朝对峙的古襄能多年稳如磐石,也是能耐,不过不论它是什么刀山火海,都不能掩藏它是宝地的事情,兴许可以找到足够宝贵的药给你养身子呢!”
他摸着下颌,若有所思。
齐诏听的眼前一黑,一口气险些没提上来。
“殿下你……”
这家伙脑子里到底都装的什么鬼东西?他要指点这家伙平定军前风波,好顺利接掌兵权,结果这家伙居然满脑子找药……找什么药?
齐诏气懵了片刻,方才回过神来。
等等……好像是给自己找药?
他错愕片刻,脑中突然冒出来一个诡异的念头。
难道慕容笙千里迢迢去往南境,摆明了为天子分忧的报国架势,其实私底下只是为了寻药……留他的命?
第80章 心软救场
三百里之外,京都。
温寒解下飞鸽腿上的信笺,看过之后,面无表情的丢进烛火中,瞧着它卷入火舌,被吞噬殆尽。
他敛下眉眼,沉思片刻,倏尔起身,撑着手杖,一瘸一拐的往外走。
“备车,入宫。”
近来雨水多,天气就格外凉一些,温寒裹着厚重的玄色披风,脚下踩的也是特制的硬底长筒靴。
这样的装扮可谓是东厂的标志性衣饰,为做事方便而特意设计,但其实是不大适合温寒的。
尤其是他那条废腿,被绑腿的支架和硬底靴子固定住,走路支撑倒是利索些,就是一日下来,上头尽是水泡。
他踩着积水,一步步踏入宫城。
直到帝王寝殿之外,才瞧见那个长身而跪的人。
三皇子御下不严,手下人滋事,强抢民女,导致那女子自裁,一家皆被戗害,死者之妹滚过八道钉板,奄奄一息之际,拦驾告了御状。
淑妃之事在先,三皇子已然被乾帝厌弃,这一下借机夺了他的职位兵权,叫他在外头跪到天黑。
温寒站在廊下,拂去身上积的雨气,回头看了一眼。
傲骨铮铮的青年皇子,跪的笔直,半低着头,神色灰败而落寞。
自从上次一见,温寒提示过他,淑妃得罪了贵人,但并不是自己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见过。
年少时那浅薄的情分啊——
早就随着时光淡了。
“督公怎么还在这站着?万岁等您许久了呢!”
一道温婉的声音传过来,温寒侧头,见素衣简服的女官快步走来,矮身一礼,浅浅笑道:“外头怪冷的,督公快些进来暖和暖和吧!”
面对这个常伴圣驾的女人,温寒也收了一贯阴阳怪气的模样,面无表情的低了低头,“姑姑客气了,我这就来。”
他一条腿是废的,这样的残缺在宫里极是招眼,但因为心狠手辣的名声太过,也着实没有敢盯着他看的。
尤其没有敢盯着他那条废腿看,或者是与他说话的时候,论及此处。
可这个唤做文筝的女官却胆大的很,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