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秀才!你这呆秀才咋这样想不开嘞?要不是绿哥儿上我家来告诉了你阿么,你这条小命儿就没了!!”四十岁左右的干瘦古铜黑皮肤的中年男子搀扶着鄂明走在小路上。
鄂明脸色还有些青白,闻言笑笑:“真是谢谢罗叔了,我没有想不开,就是想要去河边散散心,结果一脚踩滑了。”
这个看上去面目端正的黝黑汉子是典型的农民,对了,看这一身的细棉布衣裳,回想着脑子里的记忆,罗树发是村子里的中上富农了,曾经和他的双亲交好,现在也是邻居。
罗叔叹气,心道读书人心气儿高面子薄,于是道:“也别和你叔我遮遮掩掩的,有啥难事儿上叔家来,别的没有管你三餐还是够的上,至于成亲的事儿,等你过了二十还没找个人,县城的官媒就来了,怎么也不带给你配个差的吧?”
“是是,您说的对。”
鄂明点点头,一一答应着。
这种邻里亲情的温暖,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了。
从古至今都是雪中送炭难,锦上添花易,罗家的和那姓绿小哥儿的恩情,他记下了。
北方的大山里的小村庄,不算太穷,但是原猪穷到了一个境界。
鄂明无法忍受的看着面前的远离村落的山脚下的破房子。
连个院子也没围,有几块散田地种了些蔫了吧唧的白菜菠菜。只有一栋青砖瓦房能住人,墙壁倒也没开裂,房顶却是灰瓦混合着茅草,压着几块小石头,风一吹就掉渣掉草。瓦房边上有个摇摇欲坠的木头干草棚子,里头稀疏的一些煤炭和干柴一天都不够用的。心如死灰的绕到后面去,有个大坑,上头搭着两块木板,臭味传出来,肯定是厕所了。
鄂明满头黑线,这尼玛怎么上?一上屁股都被人看光了
进了屋,他更佛性了。
除了中间的房间是客厅有桌椅外,左边的卧室就一个板子四个圆木当床柱,再就什么都没了。去了右边的屋子,是个半炕头儿,满屋子的灰尘,地砖都长草了,一看就没人住。至于厨房是后院的露天搭建的土灶台,洗漱的木盆也都没看到,唯一能说好些的就是有一口泉子,吃水很方便。
“唉”
鄂孝廉是村子里乃至县城都有名的小神童,才交十二就可成书写赋,十四岁便中了秀才。可谁知以后五年竟然屡试不第,从此不事生产,昼夜苦读,他和村长家的双儿早有婚约,但因他贫困潦倒,双亲早亡,村长毁了婚约把家里的貌美双嫁给了县城的富户。鄂孝廉遭遇落第,又惨逢未婚双儿琵琶别抱,万念俱灰下跳河自杀然后他鄂明就上身了。
回想到这里,鄂明也总算明白刚刚见的那人,有些阴柔气,骨架也小,原来是个架空古代,这个平行空间独有的人种——介于男女之间的双儿。此地叫云梦国,从开国起就男多女少,一千个人中只有一两个是女人,因此只有达官富贵人家才能娶女子,可要繁衍后代啊,云梦国的国师开坛做法,开国皇帝诚心诚意求神拜佛,渐渐的衍生出来一种性别,双儿,即同时拥有女性生殖器官的男人。
沈章那个臭嘴巴,还真让他说准了,穿越到这里以他的条件成家,也只能找个双儿。
不过谁说双儿就不好呢?
四处瞅了瞅,鄂明发现距离自己不到一百米处那个整洁的小院落,那便是罗叔家。
真是,一棵大柳树下三间品字排列的青砖大瓦房,后头还有大院子,后院内单独有个小柴房,前边儿院子干干净净的围着,院子外开垦的菜田整整齐齐,豆腐块一样,蔬菜绿植生的也都硕果累累。
不能比,若是比了,除了郁闷也就没别的了。
鄂明长出一口气,老天给他重活的机会,那他就好好的当一辈子鄂孝廉,要对得起自己。
更何况,这里空气新鲜,屋子就两间也好修理,哈哈,挺好的。
进了屋子,鄂孝廉翻箱倒柜的找出仅剩下的一点米,给自己煮了点粥垫垫肚子,就开始满屋子的寻么东西了。
书书书,满屋子好几千本书,衣服也都破破烂烂,碗碟也都是豁口的,真不知道穷秀才怎么活过来的,怪不得瘦的没二两肉,像个竹竿子。
除了书,就有一些笔墨纸砚,真没别的东西了。
鄂孝廉冷静的思虑了一番,提笔书默写了几首李清照、柳永、纳兰容若的词,换了唯一一件没有补丁的粗麻布长衫,把写有诗词的纸踹进怀里,并从笔筒里的一对掉毛毛笔里选出一根比较新的狼毫一起带走,刚要出门外头就有人来了。
“秀才啊,我是你罗阿么,在家吗?”
很和蔼悦耳的声音,鄂孝廉忙打开门,脸上挂着淡笑:“是阿么啊,有事吗?”
罗阿么长得很富态,也很白净秀气,看上去最多三十多岁,穿着一身稍暗一点的玫瑰红细布衣裙,木簪子盘着发,头上还带着头巾,耳上一对儿青玉坠子代表着已经嫁人,除此之外并不是非常的阴柔化,那衣裙的样式也很偏中性化,不会让人有不适。
他挎着个篮子放在进门就能看到的旧木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