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沅沅年纪小,也在这一瞬敏感的察觉到大人的心思。
霍铭霄看着前方一大一小的追逐,胸口发闷,刺痛难忍,他捂上去死死的按住,心脏的跃动更加明显。
他是卑鄙,以前利用陆鸢谋事业,现在利用她的女儿来接近她,他本就是从泥潭爬上来的“败类”,这样的方式不是正合他意吗?他该得意,然后借取那时的春风提醒自己的成功。
他原本就该那样,事到如今反而做不到了。
栾承的电话还在打来,霍铭霄总算接了,面色晦暗,“他真要我回去?”
“前日我们退出环岛的项目,谢三少后脚派人带来消息,如果你继续退出在金城的合作,我们与他走的路也到头了。”
“想从我嘴里抢食,谢三少还嫩了些。”霍铭霄在爬上巅峰后就决定不再做亏本的买卖,他什么都要赢,“我马上就走,你给我安排好。”
栾承疑惑几分,“你不打算回新家?”
“处理完再回也不迟,金城的房子还能跑了不成?”霍铭霄听出他的犹疑,没问出口,“我现在就去机场。”态度坚定,十架波音都拉不回。
栾承哑口无言,去往谢里曼家族总部处理事情至少得花一个多月的时间,若是慢了少说得三个月,或者还会更长。
三个月可以做很多事,比如认识一个朋友,发展一段新恋情,开启一段新故事。
到那时又会是怎番光景,无人能预料。
一周后陆鸢再次前往北贡山区。
离家前陆沅沅特别黏她,几乎每时每刻都要守着她,陆鸢去上厕所的功夫她也要趴在玻璃门上等她。更别提离家时沅沅哭的稀里哗啦而且感情真挚,知情的知道陆鸢是去干嘛,不知道的还以为家里在办白事。
陆鸢到达民宿就给沅沅发视频,小家伙一会问这一会问那跟个好奇宝宝一样,好不容易哄睡着了陆鸢才关了手机,躺在床上缓缓叹了口气。
山区温度比市区低,但港城的温度本就炎热,倒也不会太冷。
陆鸢披着薄毯去露台,手中捧着一杯热牛奶,夜深了喝咖啡怕睡不着,坐了大半天车身子酸累,想来只能喝杯牛奶有助于缓解。
抿了一口,再放下杯子就感觉身上落了一道陌生的探视,陆鸢住的民宿房间都满了,她住的一侧靠近北贡山,其余房间的露台都没人,难道是山景太暗产生了幻觉?
陆鸢匆忙喝完牛奶就进了屋。
锁上露台推门,再拉上窗帘,偶尔有朦胧的身影从窗里透出来,大约在过半小时房间的灯就熄了,唯有清冷月色照着一排排整齐的民宿。
繁茂洋紫荆树下走出一个穿一身黑的男人,他戴着卫衣帽子又背光实在看不清长相如何,男人守在树下偷偷打量民宿的某间房,直到灯熄了才离开。
月色袭上他身,只听他口中念念有词。
仔细听去却是在唤,“飞鸟……飞鸟……阿鸢……阿鸢……”两个词来回念,一路从民宿沿着蜿蜒小道轻车熟路走回北贡寺庙。
他低头看脚下的路,到寺庙侧门后,拢在身上的月光换成了另一道威严的影子。
他停下,听得那人说:“砚苼,这么晚去哪了?”
说话的人就是北贡寺庙的浮光师傅,喊得就是梁砚苼,他不回话,浮光接着问:“你不能冒然前去看她,这样会引得她的误会,她本就是来找你,何苦再多此一举惹人厌烦?”
梁砚苼默默低头,跨进门槛走向右手边的厢房,那清冷月色再次映上来,他取下帽子转身叫住浮光,“师父,我只是想看看她,并无恶意。”
声音清冽,宛如山风一身清骨,浮光看向他,月光洒在他俊气异常的面容上,原本清冷的脸愈加苍白,衬着如雕刻般的五官,透着不寻常的倔强。
砚苼指着自己的眼睛,那里不多时就开始盛上水雾,缭绕弥漫出一段过往。
“我想替他看看她。”
浮光微愣,眼前这个不过才20出头的男孩还如当年来北贡寺一样少年,但他明白有些东西已经变了,再听闻她的存在后,逐渐变得有温度,然后融化了清冷的月成了一个真正活着的人。
梁砚苼。
是个神秘的人。
这就是陆鸢对他的评价。
来北贡寺庙小半月,完全没见到梁砚苼,她遵守与浮光师傅的约定,晨昏都来一趟,徒步几万步连掉好几斤,人也跟着精神起来。
在跟陆夫人视频时,她还夸陆鸢气色好,得知她纯素颜妆也没弄,更加确定是她去寺庙打扫的缘故,想着要不要自己也去当志愿者。
又问起陆董事长的身体状况,听闻他前些日子血压偏高,公司没去就在家歇了几天。
末了,陆董事长让她多指导陆庭泽,免得他一头茫然跟无头苍蝇一样乱撞、坏事!
陆鸢为陆庭泽辩解几句,陆董事长就不说话了,跨着脸走到一边去,一副不想理她的表情,陆夫人接过视频,悄悄告诉她,“你爸爸要强,倔了一辈子,容不得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