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终于是再也说不出什么,只能沉默地盯着他。
这人……狠狠戳着别人伤口的同时也毫不介意地在自己心上捅着刀子,到底是什么毛病啊。
“我就是我。”我说,“不过你不信也无所谓,反正我也要走了,放心,和你不同路。”
巫炤的嘴角忽然就勾起了一个阴沉沉的笑。
“走?凭什么?”
“你……”我心里突然升起不好的预感,“你什么意思?还想限制我的自由吗?”
“自由?”巫炤冷笑道,“你的命都是我救的,在我面前,你不存在自由。”
……不不不,虽然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又回来了,但这事绝壁和你没关系啊!你不要这么厚颜无耻把作者的剧情安排揽到自己身上!
说实话,巫炤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实在不像个活人。他的身体是干尸一样的枯槁,头发也如同乱草一样短短地支着,衣服上甚至还带着干涸的血迹。然而,伴着他那听起来就不怎么正常的话,我惊悚地看着他身上像是被刷新一样,皮肤、衣服和头发都一寸寸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眉目冷峻,容色一如四千年前,如果笑起来,能让整个轩辕丘的小姑娘掷果盈车。
我却警惕地退后了一步,紧紧握住右拳面对着他。
“那时候,我离开西陵的一刻,就曾经对自己说过,生生世世我都不会再为了任何人压制自己的愿望。”他轻声说。
“姬轩辕不行,嫘祖不行,你——也没有资格要求我做什么。从那之后,我巫炤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自己。”
“为了你自己?”我也冷笑起来,“要是我不愿意呢?”
“那就不惜一切代价。”
话音刚落的刹那,我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原地。
躲过了朝我丢过来的三块骨片,在鸤鸠的叫嚷声、岑缨的惊叫声中飞一样朝外面掠去。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病,但是显然这家伙想让我跟在他身边,跟着干什么,看他屠城灭族吗?
我只是一个莫名其妙来到这里的普通人,在没搞清楚自己的行动有什么后果之前,半点都没想过改变剧情拯救所有人性命!
我无意和巫炤纠缠,只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朝外跑着。只是我却忽略了自己因为刚刚苏醒产生的身体变化,正在飞奔的时候,忽然间一阵剧烈的晕眩,我几乎是头朝下直接栽倒。
“什——”
“蠢货,你以为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我会什么准备都没有吗?”
我这才低下头,清晰地看清了自己的身体。
我穿着一套典型西陵风格的衣服。红色和黑色的毛皮,还披着和当年司危那件有点像的斗篷。还有就是,从我的指尖到手臂、小腹延伸到后背,是大片大片和巫炤、司危他们同一风格的纹身。
在我匪夷所思的目光中,身上的纹身在巫炤的笛子声音中缓缓亮了起来。我的身体忽然就不受控制地停了下来,像是木偶一样被笛声操纵着,僵硬地走到他身边。
鸤鸠在他肩膀上,红色的眼珠里倒映出我的样子——连脸上都有纹身,此刻它们全都亮着暗红的光,像是木偶的丝线一样操纵着我的动作。
他抬起手,轻轻摸了一下我的脸,不顾我突然炸起来的鸡皮疙瘩,不带感情地笑了一下:“好孩子。”
“睡一觉吧,我带你出去。”
眼前骤然黑下去,失去意识之前,我又不受控制地想到一个问题——
当初巫炤到底有没有想起来找个女祭司给我画纹身啊?!
第051章
我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是漫天星光。
像是在野外,身边有篝火的温度和劈啪作响的声音,远处还有虫鸣。草地上像是垫了什么东西,柔软又温暖。我木愣愣睁眼看着正上方的璀璨星河,思维断了片一样不想转动。
“醒了?”
旁边伸过来一只手,熟练地覆上我的额头,两秒就收了回去,那人继续说道:“不用担心,是短暂的后遗症。温度已经退了,等你听话的时候,我会让你动的。”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巫炤,我想上厕所。”
“……”
“特别急,憋了四千年的陈年老‘哔——’”
“……”
“你要是不让我动,我估计就要尿到你披风上了。”
他只沉默了一秒,就拿出笛子,吹了一曲送厕曲。
我淡定自若地站起来,还掸了掸西陵风格的华丽兽皮衣,然后走到远处的草丛里解决生理问题。
我也没说谎,是真的特别急,我甚至怀疑自己就是被憋醒的。虽然觉得死了四千年一醒过来就要解放自我稍微有点别扭,但是我还是克服了心理阴影完成了这个项目。
只不过在收尾的时候我遇到了一点麻烦。
我用唯一的右手揪着裤腰带的一头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在这没有松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