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领头的一个匈奴将领就朗声笑道:“一别多年,谢侯爷风姿依旧不减当年啊!”
说话的那人是如今匈奴左贤王铁弗尔,当年匈奴几大将领,只有他逃脱了,早几年他扶持呼延利铲除异己登上单于之位,而他也就此成为匈奴的左贤王。
他这番话说得十分暧昧,谢平川身后一众将士纷纷变了脸,八百将士抽刀待战只等谢平川一声令下就冲出去,可谢平川看着远处却依旧神色平静,他只是虚握缰绳,迎风淡道:“大汉和匈奴几年相安无事,如今左贤王领兵前来,是又想挑起战争了吗?”
“怎么会?”
铁弗尔长刀横在胸前,笑道,“我仰慕侯爷都来不及,岂会挑起战争?近来营中醇酒正好,本王是来请侯爷去营中小住的。”
“放你娘的狗屁!”李威怒骂,“狗娘养的玩意,你也配仰慕我们侯爷?侯爷,咱们拼杀出去,就算突围不了也要让这群杂种给我们垫背!”
铁弗尔通中原话,一听这话便立刻沉了脸,他拨弄着手里的横刀,目光冷冷看了一眼李威,又问谢平川,“看来侯爷是不肯答应本王了?”
谢平川并未回答他的话,他只是忽然说,“退回后方。”
“侯爷!”
李威不解。
和匈奴作战这么多年,侯爷从未逃避过,今日……他还想说话,却被秦森握住胳膊,“侯爷做什么自然有他的道理。”秦森说完直接冲身后将士发号施令。
众将士虽然也跟李威一样不解,但他们一向听从谢平川的话,很快八百将士就退到了后方的高坡上。
谢平川和秦森、李威紧随其后。
看了一眼他们所在的位置,谢平川说,“再退。”
众将士便又退了几丈。
这一番阵仗却让铁弗尔一行人愣住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谢平川居然会后退。
“谢平川,亏本王把你当英雄知己一般敬着,没想到一别经年,你竟也变成这副懦弱模样了。”铁弗尔冷嗤一句后握紧手中横刀,声冷,“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别怪本王心狠手辣了,狼骑们,谁能活捉谢平川,本王重重有赏!”
他一声令下,几千兵马朝谢平川等人的方向冲去。
匈奴人一向擅长作战,尤其是马上作战,李威和身后众将士看到这副情景不仅纷纷握紧手中的刀刃,秦森也默默守到了谢平川的身边,握着长刀做出防御的姿势。
看着匈奴人越来越近,谢平川却停下不前,李威不禁侧目看向谢平川,“侯爷,我们……”
还未说完,忽然觉得一阵地动山摇,紧跟着黑夜里响起一阵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众人一惊,纷纷往前看去,先前的高坡不知道怎么了竟然忽然如坍塌一般,流沙的速度很快,短短一瞬间就把那些原本快奔到他们面前的匈奴人卷入其中。
“吁!”
铁弗尔看到这番阵仗变了脸,他哪有什么不明白的,怒目震声,“谢平川,你!”
谢平川却未理会他,他看着处于流沙下挣扎惨叫的匈奴人,翻身下马继续发号施令,“摆雁形阵,□□手上前!”
众将士早在看到流沙的时候就已经明白过来,此时一听这话纷纷应是!
箭矢如雨点一般向前方射去,不少匈奴人都中了招,鸣沙山全是匈奴人的惨叫声……可铁弗尔能走到今日,自然也不是可以小觑的人,短暂地慌乱后,他立刻排兵作战,他也看出来谢平川今日出来所带的武器并不多,等箭矢耗光,他们也就翻不出花样了。
“侯爷……”秦森抿唇。
谢平川看了一眼身边的□□手,袋子已经快空了,他目光渐沉,薄唇也紧抿了起来。
“怎么,没箭了?”铁弗尔似乎看出了他的山穷水尽,哈哈大笑,想到自己折损的那些将士又阴冷了一张脸,他目光不善看着谢平川咬牙狠道,“谢平川,你害我没了这么多好儿郎,看我——”
话音还未落,又是一阵地动山摇。
众人以为又是流沙将至,纷纷握刀后退,铁弗尔也变了脸扯着缰绳退后,可匈奴人等了半天前边也没动静,反而是身后传来金戈铁马的声音。
“侯爷,是黑甲军!”李威和身后的将士率先激动出声。
从来冷静沉着的秦森此时也不禁目露激动,尤其是看到那个冲在最前面的少年,他的唇角都忍不住翘了起来,含着欣喜的语调,他侧头和谢平川说道:“侯爷,阿南也在。”
谢平川也看到了。
神色一直不曾有过变化的男人此时在看到那个熟悉少年时,长指微颤。他看到黑甲少年冲在最前面,看到他手中的长/枪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横挑了一排匈奴人。
少年容貌俊美,长眉漆黑,眼神锐利,犹如一把上好的宝刀,刚出现就攫取了众人的视线。
就连铁弗尔也忍不住沉声质问,“你是谁?”
谢池南长/枪横刺拦路的匈奴将士,在一众惨叫声中,他掀起裹着寒霜的漆黑桃花目,隔着数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