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侧眸看来,目光冷戾,凝聚着冰冻三尺的寒气:“五年,十年……”他顿了顿,语气平常却低沉得吓人,“还是一辈子?”
冬尧嗓子干涩,淡淡道:“我回一趟半岛。”
也不知是触及到了哪根敏感神经,宴燃情绪失控地一脚踹在箱子上,与此同时,箱子在地板上划出一道尖锐刺耳的声响。
宴燃攥紧拳头,小臂肌肉崩出几道凌厉的线条,也许是气血上头,他几乎丧失了理智:“当初一声不吭的走,现在又回去做什么?”
冬尧平静地看着他,脸上依然淡的没什么情绪:“我没有。”
“你没有?”宴燃眉眼疏冷,目光深寒,“给你机会……”他喉结上下滚了滚,嘶哑道,“我听你解释。”
冬尧还发着烧,脑袋一片混沌,所有想说的话都聚集在嗓子眼,就是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斟酌半晌才汇成一句:“能不能不现在说,我……”
后半句“我难受”还未脱出口,就听见宴燃冷笑了一声,打断她:“别说了……”他冷漠地收回视线,“等你想说了,我也不想听了。”
积压了那多年的情绪在胸口兴风作浪,终是在某一刻冲破禁锢,如突破决堤的洪水般汹涌翻滚。他无法再做到冷静和理智,他早就丧失了自我。
冬尧没拦他,也知道拦不住。有些情绪积压太久了,他需要找到一个合适的突破口来宣泄,否则人是会被情绪活活淹死的。
宴燃自然也没再做逗留,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伴随着“砰——”的一声,屋门被狠狠摔上。
冬尧轻叹了口气,重新钻回被子里,没过多久,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她被高烧折磨得自顾不暇,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去思考其他事。
几个小时后,冬尧出了一身汗,烧总算退下去了,体力也恢复了不少。
她下床洗了把脸,又把刚才被宴燃踹远的箱子拉回来,整理好,再上锁。
等一切准备就绪后,冬尧看一眼时间,差不多该去机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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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晓晴在半岛机场接到冬尧的时候,眼泪都快掉下来了。看着女儿脸色极差,她是既心疼又无奈,强忍着泪,絮絮叨叨的牢骚了一路。
家里换了司机,早已不是原来的面孔,但半岛却没什么大变化,除了街道不再尘土漫天外,建筑还是原来的那些,只是多了几栋新的居民楼。
家里的别墅倒是重新翻新过了,装修家具什么的,紧随着时尚和潮流走,搭配有致。
丁杰生虽未婚,但已经搬出去住了,他这么个浪荡公子哥,也不知哪天才能收心。
孟晓晴提前让家里的阿姨准备了一桌子饭菜,各个都是根据冬尧口味来做的,只不过她今天没什么胃口,只勉强喝了一碗鸡汤,又啃了几块排骨就饱了。
孟晓晴坐在餐桌前,安安静静地看她吃饭。
冬尧给她夹了一只虾:“妈,你也吃。”
一抬眸,刚好对上孟晓晴的眼睛,她眼底蕴着淡淡的笑意,眼尾也跟着扯出几道不深不浅的褶子。
那一瞬间,冬尧嗓子眼干涩难忍,离开家的这些年,她在一天天长大,而孟晓晴却在一天天衰老。
到底是岁月留下的痕迹,潜移默化中,你以为的没有改变,其实全都变了。
……
吃过饭后,冬尧又去屋里睡了会,她高烧刚退,这会儿身体还虚弱得很。
一觉醒来的时候,天色也完全暗了下来,城市依稀亮起灯火,一轮皎皎明月当头挂,牵引着多少人的回家路。
冬尧从包里翻出烟和火机,起身走到阳台口,又将落地窗拉开一道缝来通风
她抽了几口,顺便把手机翻出来看,徐琳发短信问晚上要不要出去走走,冬尧回复了个“好”。
她多久没回半岛了?
好像离开了多久,就多久没再回来过了。
不禁感叹时光飞逝,一眨眼,七年就这么过去了。
有些地方,她确实想再回去走走看看,毕竟这些年某些事犹如羁绊一样的牵制着她,常常令她在深夜里惊醒,再也无法入眠。
烟抽了一半,手机进来一通微信语音。
冬尧低头一看,是陈子俊。
两人几乎没什么联系,那夜同学聚会后,虽互加了好友,但对话框里的内容仍保持在通过好友的阶段,没说过半句多余的话。
冬尧愣怔了数秒,还是按下接听:“喂。”
“冬尧?”陈子俊呼吸略显急促,“你和宴燃在一起么?”
冬尧迟疑了一秒,缓声道:“没,怎么了?”
“我操,那他能跑去哪?”陈子俊焦灼道,“找他助理也说联系不上人。”
冬尧有点懵:“那我就不知道了。”
她无意间的一句话似乎触及到了陈子俊的神经线,那头忽然沉默了,片刻后,他才冷笑一声:“多的事你不知道的事,你想听听么?”
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