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她每天晚上都会梦见父亲,全身雪白的西装,看起来容光焕发,慈爱的对她微笑,牵着她的手走在一条白色大道,停在一扇发出祥和白光的雕花大门前。
「接下来的路将是场美丽的冒险,妳要靠自己的力量走下去,不要害怕吞下包裹着黑色糖衣的毒药,那也许是人生最好的礼物。」父亲说。
接着整个梦境就消失了。每每当她悠悠转醒,泪水早已沾湿枕巾。父亲往生已经一个多月了,这段日子她每天活得有多么煎熬,原本很欣慰能够在梦中和父亲相会,但是那情节不断重复的梦却反而让她感到困惑。
「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爹地……你到底想要告诉我什么,你到底要我怎么做?」雀茵茵悲从中来,滑坐在地板上,痛哭失声。
「我到底该怎么办……主啊,求您给我一个指引吧!」趴倒在冰冷的白色地砖上,雀茵茵声嘶力竭的哭喊着,用尽全身力量祈求上帝帮助。
雀夫人站在雀茵茵的房门外,命人打开从外面反锁的房门。
一阵铁锁链落地的声音,雀夫人一身素色渐层的雪纺纱洋装来到雀茵茵的面前,不容反抗,更不带感情的宣示着,「季家那边已经合过你们的八字了,找到最适合的日子,就在农历七月前最后一个礼拜五让你们完婚。」
没有哭泣也没有回应,雀茵茵用沉默与忽视当作她消极的抗议,她完全不理会继母的话,甚至连头也不抬,只是像婴儿一样蜷曲在地板上,看似沉睡却睁着红肿无神的大眼,神识飘忽的让自己抽离。
讨厌她那种带点虚幻的模样,雀夫人嫌恶的转过头去,环顾了一下室内,有点得意的发现了连接阳台的落地窗,她马上命人连落地窗也用铁链给锁上,只留下上方两小片迷你的气窗给她稍微流通空气。
她冷哼道:「这下谅妳插翅也难飞了。」
看到雀茵茵这么抗拒婚事,难保她不会哪天狗急跳墙的从三楼阳台跳下去逃生,或是干脆跳楼自杀。她就算想赶人,也不愿背负着逼死继女的罪名,所以命令下人把所有能逃生或可能惹麻烦的东西通通隔离,免得事情生变害她的计画落空。
既然反抗无效,雀茵茵暗自决定要开始绝食抗议,她绝望的想,如果饿死了就不用嫁人了吧!
经过了一个礼拜的不吃不喝,雀茵茵开始陷入昏迷状态,雀夫人只好请医师和护士来帮她打点滴,用食盐水和葡萄糖维持生命,并随时注意她的情况。为了不让她有机会乱来,只要她一想轻举妄动,就立刻帮她施打镇定剂。
一直这样到了结婚前一天,雀茵茵都还是病厌厌的躺在床榻上,像个活死人一样任由狠心的继母摆布。
甚至连洗澡更衣、化妆与打扮都是由看护她的护士、女佣一起联手搞定的,她根本没有太多的知觉,只大概知道自己经历了哪些过程,身体部位就像傀儡木偶要有人拉着连接她身体的线,扯一扯才会跟着动。
一阵忙乱的拜完堂,终于将新人送入刚全新装潢好的新房。
季院长夫妇俩看到儿子让人押着拜堂的模样就忍不住摇头叹气,还有那可怜的女孩,怎么才短短两个月不见,就被折磨成这个可怕的样子。
季夫人借机要亲自切水果给客人吃,拉着先生躲到厨房去讲悄悄话。
「茵茵怎么被虐待成这副模样,太可怕了!」季夫人深怕被人听到似的,紧贴着夫婿的耳朵小小声的讲。
季泽暐听了猛摇头,「还不是那个女人,真看不出她的心这么歹毒。」
季夫人回给先生一个了然的眼神。「这种亲家,以后能不往来就不往来,反正茵茵已经是我们季家的媳妇了,以后任何事都与她无关。就算是有非回娘家不可的情况,也要有我们的人陪着一起去才行,那种人什么谋财害命的事做不出来。」
「没错!雀家这个女儿我们既然把她娶进门了,就要好好照顾,更何况当年太老爷们会去指这个婚,也是因为雀家对我们有恩,不然哪有我们家族今天这么繁荣的景象。」季泽暐想起祖父在世时跟他讲述当初雀家太老爷奋不顾身的救了季家免于满门抄斩灭九族的命运,季家命脉才得以幸存的缘由。
季夫人也跟着点头称是,「就是啊,没想到后来反而是雀家没落了,只剩下一脉单传,到现在所有希望竟然全部放在那个才四岁的小娃儿身上!雀家现在没有人可以制得住那个女人,也不知道她将来如果改嫁的话,会不会把儿子的姓也给改了,唉……还真是家门不幸!」
「别说这些了!今天儿子大喜,我们应该开心一点才是,雀家的命运只能看他们的造化了,基于两家的情谊,我们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今天看到季隽言让人火大的表现,季泽暐还在烦恼今天以后要怎么让儿子好好对待媳妇呢。
季夫人也很担心儿子会欺负媳妇。「我看就让小言自己去美国念书,茵茵还是让她到巴黎音乐学院继续深造,如果要茵茵陪小言到美国生活,我不放心。」
「再商量看看好了,小言下个月才要出国,他们还有机会培养感情,我看他们满相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