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把头的话,投石车旁边那个穿银盔甲的就是!”
“人长的倒是不赖,可惜脑子不怎么好使!光脸好看能顶个屁用!”疯狼嗤笑,“乳臭未干的小皇帝派了个只会纸上谈兵的小白脸来对付爷?呸!还真他娘的拿豆包不当干粮!等老子杀进皇宫那天,还得当面感谢他有事没事派人来逗爷开心呢!走!回去了!”
山下,特地赶来看完全程的沈、左二位将军禁不住有些丧气,左恕道:“楚将军,这投石车虽然威力巨大,可射程实在是……”
沈玠接道:“那些山匪居高临下,而咱们是仰攻,他们的劲弩射程可都在数百丈开外,就算咱们在山崖边搭工事,推着投石车上去,可人也就成了活靶子,买卖要是这么做,咱们可亏大发了。”
楚岚沉吟片刻:“两位将军言之有理,不过既然投石车已经做成了,我们好歹也得尝试一番,哪里有不足就改进,我们早晚能将这把火烧到对面山顶上去!”随后他突然正色道,“沈玠、左恕听令!”
“末将在!”
楚岚:“今晚子时攻山,不得有误!延误战机者军法处置!”
“是!末将谨遵大将军令!”
“二位各自回营准备吧!”
“是!”
☆、攻山
入夜,楚岚披挂齐整站在山崖边,森冷的山风自西向东,刮在人脸上像是一把把无形无状的小飞刀,割在皮肤上竟有种皮开肉绽似的疼,他身边立着沈玠与左恕,两位老将同样军容齐整,严阵以待。
十几辆投石车在他们身后一字排开,一堆又一堆的石弹从大营里运了出来,散发着一阵阵火油的刺鼻气味儿。
楚岚对两位老将道:“传令下去,攻山时谁都不准冲锋!所有步兵全都留在对面的劲弩射程之外,原地等候截杀从山上下来的敌人!”
“是!”
“子时……”楚岚抬头看了看漆黑夜空,一字一句道,“虽然本将军很想替陛下抓只活的疯狼回去,但他若敢反抗,就地处决!不必冒险生擒!”
“遵命!”
子时刚至,楚岚接过亲卫递过来的精铁长弓,拈弓搭箭,只见一支燃着火苗的响箭“嗖”地从他指间窜了出去,拖着细长的火尾,带着尖锐的呼啸破空而出,直冲云霄。
随后,只听投石车纷纷弹响,十几颗燃烧着的大火球自投石车上弹射出去,几乎是同时,一排黑压压的铁箭自山顶疾射而来,叮叮当当地在楚岚他们面前砸得碎石乱迸,四处飞溅,打在大军阵前的护盾上发出一连串噼噼啪啪的脆响。
楚岚望着对面,山顶亮着的无数火把将他们头顶的天都映红了一片。
“传令官!”
“属下在!将军有什么吩咐?”
“传令二位老将军,投石车不准停,继续打!直到把石弹打光为止!”
“是!”
这场攻山之战与以往大不相同,双方石来箭往打得热闹,却谁也打不着谁,开战半天竟无一伤亡,山下的三大营将士们也安静得出奇,没有喊打喊杀声,只依稀能听得见山上防御工事中人声鼎沸,却被呼啸的山风吹散了声音,楚岚耳中听着投石车不间断的声响,抬头看了看天,随后不慌不忙地举起手里的长弓,从背上的箭筒中抓出两支响箭,一起搭了上去。
一对响箭带着尖锐的呼啸直冲天际,刺破夜空而去。
“启禀大将军!我们江州那边石弹打光了!”一名江州军传令官气喘吁吁地奔了过来,紧跟着,临州军传令官也到了:“启禀大将军!临州的石弹快打光了!”
楚岚扫了他们一眼,视线转向漆黑的夜空,嘴角微微一扬:“不急,你们看那是什么。”
“啊?那、那是……那是风筝!”
“怎么会有那么多风筝啊……”
“快看山顶!有风筝!”
……
不知是谁喊了那么一嗓子,山下的将士们立刻全都抬头看天,只见一个又一个的风筝自西向东,从白头山的方向朝玉冠山飞掠而来,起初只是两个三个,随着山风越来越急,天上的风筝也越来越多,朝着玉冠山疾速飞去!
第一个风筝抵达玉冠山顶,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竟然“轰”地一声化为一个巨大的火球,直接就翻滚着砸进了山匪的防御工事中,引燃了一路大火,刹那间就听见山顶上人声蓦地骚乱起来,人头攒动,大呼小叫。随着越来越多的风筝接踵而至,那些用火油浸泡白粗布做成的一架架大风筝,各个都挂着火油桶,借助风势,自上俯冲而下,沾火就着,风筝一失衡,挂着的火油便倾洒一路,一面面宽大的滑翔翼掠过火把的瞬间炸成了一个又一个巨大的火球,一团团熊熊火焰,拖着长长的火尾砸进玉冠山顶的堡垒上、粮草中,山风呼啸,火借风势,越烧越旺,玉冠山匪寨中顷刻间到处起火,转眼就吞没了大半个山顶,烧成了一片火海地狱!
山下官兵全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一幕恐怖景象,时不时地有浑身着着火的山匪一路惨叫着跳下悬崖,熊熊大火烧的劈啪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