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难以接受?”
“自然!我是男宠,真是……哼!”公浚狠狠的咬了一口手里的吃食,强压着火气去翻路边卖玉佩的小摊,想赶紧找点营生把这股邪火压下去。
他倒是气得快,散得也快,一会就被琳琅满目的小零碎吸引过去,却不想余子墨一直恹恹的,直到晌午要去吃饭的时候才又恢复了常态。
“别去酒肆了,你看街上吃食这么多,咱就边逛便吃呗!”
于是一天下来两人正经饭没吃,却也不饿,公浚看什么都新鲜,路过卖吃食的摊位,都想买来尝尝,最后吃不了,只能大包小裹的拎在手里。
“客官,你尝尝,又黏又糯好吃的很。”
公浚看着老媪手里荷叶包着的粘团子,上面的豆粒清晰可见,还蒸腾着热气,一看就是刚出锅的,不自觉的咽了下口水。
“馋了?”余子墨看着公浚,就像当年自己站在吹糖人的货架前,馋得直咽口水。
谁知道公浚幽幽转头,黑亮的眼睛在面具后面眨巴了一下,又咽了一下口水:“刚吃太多了,想吐……”
“噗!哈哈……”活该,刚才那么拦着不让买肉包非不听,“哎呀,那你是没口福了,听说这凡阳镇盛产黏米,做出来的粘团子软糯甘甜,好吃的很,喏,老婆婆给我来一个,劳烦您再放点糖。”
“好嘞,好嘞,一看客官你就是会吃的主儿。我这粘团子不放糖都甜,放上糖更好吃的。”
公浚是喜甜食的,余子墨知道。付了钱,接过粘团子,足足的咬上一口,余子墨也不夸耀有多好吃,只一边嚼着一边“嗯~嗯”的哼唧着,甚是享受,这比他说一百句好吃都气人!
“哼。”公浚甩袖气哼哼的走了,有一会余子墨才追了上来。
“谁让你不听话,冷不丁吃那么多容易吃伤食的。给!”纸包里是几块山楂饴,余子墨刚刚买的。
公浚扁着嘴接过来含了一块,又嘟囔道:“我还是想吃粘团子……”
“给你买了。”余子墨一扬手,果真手里又多了一个荷叶包。
“回去凉了就不好吃了。”
“谁说的,用油煎一下一样好吃。”
“真的?”
“当然。”
两人又闲逛了一阵,直到晚上花灯会上的热闹快散了,才回行宫。一进门把大包小裹交给宫人,公浚便邀余子墨去看看雅阁后面新修的庭院。
行宫是皇家宅邸,即便只是临时落脚的地方,也显富丽,可是到公浚手里一番修葺却在原有的奢华中,单单辟出一方幽静的世外桃源,公浚没事便在这几处地方呆着,总有点置身乡野的恬静,那红墙绿瓦留给他的还是苦痛多些。
两人顺着林荫路慢行,忽然风起,吹得树叶簌簌。
“怎么变天了。”
刚才还是朦胧月色,这会儿已经被乌云盖住了。
“快走吧,看是要下大雨!”
余子墨话音刚落,雨点就砸了下来。
小径修得百曲回肠,要的就是云深不知处的劲儿,这会儿却无遮无挡,两人疾步快行,刚刚走到用于间隔的影壁下,大雨就铺天盖地的下了起来。
“这什么天啊!”
余子墨抬头看天回应道:“多是暴雨一会便能停了。”
“好在是冲着北面下的,不然这么窄的壁檐怕是挡不住了。”
忽的风向一转,雨水改了方向,齐齐的冲了进来。余子墨偏头,那意思是:你是乌鸦嘴吗?
“呵……”公浚的讪笑还没收起来,余子墨就一个转身,把公浚罩在自己身下,余子墨半片身子沁着雨,公浚却没让雨浇到丁点。
“进来,别淋着。”
“我一个淋湿总比两个人都淋湿的好,这秋末雨凉得很,你那豆芽菜的身体吃不消的。”
“谁豆芽菜了!”前半句还挺感动的,怎么后半句就下道了!堂堂七尺男儿,让人说成豆芽菜,脸还要不要。公浚本是靠在影壁墙上,这会儿为了宣誓自己的强壮,挺胸抬头瞪眼,却一下缩短了和余子墨的距离,两人之间只隔着一掌,余子墨垂眸看着他,温热的鼻息就打在公浚的唇上。
公浚一愣,喉结不自觉的上下滚动了一下,下意识的身子一动想往后退,却被余子墨箍住了后脑。
冰凉的发丝穿过五指,余子墨手上一抖,自己怎么就做出了这样的动作,“下作、龌龊、腌臢……”公浚的话,突然就像寒冬腊月的风,把余子墨瞬间推进了漫天飞雪里,可是后悔已经来不及了,余子墨只能保持面上的冷硬,用略带责问的口气说道:“呀,当兄长的说你一句还不行了!”
兄长。
公浚一晃头,撇开了余子墨的束缚,力道不大,却顺着余子墨的手心传到了他的心里。
“你……”
“就是兄长也不能庇护弟弟一辈子吧。娶妻生子就是两家人了,我会照顾好我自己的。”公浚偏头看天,耳垂微红,“雨停了,今天累了,改天我再带子墨兄好好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