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问出了他来纽约的目的,他是来找默然者的。”Ginsberg拖长了调子,仿佛说得越慢,他的回答就会越有价值似的,“他得知了之前在纽约发生的一系列不寻常的事件,他相信这与默默然的力量有关——”
“我想这不用审讯也是明摆着的。”
“他说了他的计划,他要联合‘新大陆’的力量,同他一起组建——”
“‘更伟大的利益’,是的,我们都很清楚Grindelwald的那套宣传口号。”
粗脖子男人的脸涨成了通红的猪肝色。他时而紧盯着Graves,时而闪开视线,他像是还习惯性地对眼前男人怀有敬畏,同时又秘而不宣地恼怒着,“他还说出了几个信徒的名字,过去从来没有曝光过的,都是英国魔法部的家伙。他说了他在北美认识的一些巫师的名字。”
“我是其中之一吗?”
Tina惊惶地看向Graves,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情报部副部长一起瞪大眼睛的还有Picquery身后的傲罗,Graves眯起眼睛望着他们,好像并非自己言出惊人,而是对方的反应更加没有道理似的。
“难道你们没有问他这个,主席?”他终于扭头看向女人,礼数周全地把矛头对准过去,“你们肯定问了,关于我是否在遇袭前就与他有过交情。他是怎么说的?”
“不如你先告诉我们,怎么样?”Picquery此刻反倒放低了音量,她的语调是那么平稳沉静,无需靠嗓门来让自己的话清晰可闻,“给我们一个对照。我想知道他是不是在说谎。”
“你怀疑吐真剂对他并不起作用?”
“先回答问题,Graves。”
“不,我从未与Grindelwald有过私交。”Graves硬生生地脱口而出,让人感到他多少被这问题冒犯了,只是出于对提问者的尊敬才愿意配合,“我们没有任何形式的‘交情’。”
Picquery望着他,片刻之后才开口问Ginsberg:“Grindelwald也说,在此之前,他从来都没有认识过Mr. Graves,对么?”
“是的,主席,他是这么说的。”
“这就很棘手了。如果你说的是实话,Graves,Grindelwald就没有撒谎,吐真剂发挥了效果。如果吐真剂生效了,他为什么会说那男孩还活着?”
Graves立刻皱眉道:“他说什么?”
一股奇怪的直觉告诉Tina,Picquery并不像是被Graves的明知故问蒙在鼓里。她这么慢条斯理地解释着,不是被Graves牵着鼻子走,把自己做决定的理由和盘托出,她是在声明,声明她对事态的发展仍然拥有足够的判断,哪怕什么人此时此刻对她有所隐瞒,也不会真的构成多大的障碍。
“看看那条手镣。”她冲着囚室里地上那两截断裂的铁镣抬了抬下巴,Graves走过去,“我对它施了一个重现咒,见到了它最近一次被用魔法挣断时的幻影。五天前,Grindelwald就用无杖术把它弄开了。”
“地牢里所有的刑具都是抗咒语、抗无杖术的……”
“他是Grindelwald,他有这个本事。是我轻敌了。”从进来到现在,Tina第一次在Picquery脸上察觉到近似懊悔的神态,“他有整整五天的时间抢走魔杖,逃出这里,但他等到了今天。为什么?因为他相信那个默然者还没死。他在等。”
“等什么?”
“等你。他曾问Ginsberg,为什么没让真正的Percival Graves来审他。”
Graves迅速看向Ginsberg,对方阴沉着脸补充了一句:“我说你还在医院。他要求见你。”
“他相信如果那个男孩还活着,会去找你。”
“我们还不知道那是不是真的。是你下了处死Credence Barebone的命令,那天我不在场,你们来告诉我你们都亲眼看见了什么。Tina,你看到他躲开傲罗们的咒语了吗?”
“没有,Sir。”
“你看到他逃走了吗?”
Tina继续摇头,“没有,Sir。受到攻击后,他……和默默然一起化成了碎片。”
“那么,Picquery主席,”Graves转回脸来,盯着女人的眼睛,“他怎么可能还活着?”
“你来告诉我,Graves,你觉得吐真剂对Grindelwald起作用了么?你们过去真的毫无交际,还是那男孩真的死了?”
“即使他能抵抗吐真剂的效果,也不代表他说的全是假话……”
直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她,Tina才意识到自己的发言是多么突兀与不合时宜。她羞耻而尴尬地低下了头,但并没有觉得自己的话是错的。
“我只是想说,如果吐真剂无法影响他,他就可以选择要不要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