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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耳的钝响远远传来,一下又一下,Tina直到走近了才意识到,那应该是巨怪发出的。她跟在Graves身后疾行,经过那个庞然大物的囚室,发臭的巨怪正用它那与身材比例不符的小脑门往栅栏上砸,迟缓又坚持,每砸一次都有灰尘从四周猛抖出来,凹凸不平的地面也随之震动,Graves厌烦地抬起手臂对它伸开五指,一股无形的力量让那排坚硬的金属栅栏变成了某种类似粘土的材质,巨怪的脑门一挨上去,立马被黏住,动弹不得了。
好笑的是,它想钻钻不过去,拔更拔不出来,一对大鼻孔开始剧烈抽动,嘴巴张开,像是要愤怒地咆哮,Tina抽出魔杖对它射出一个噤声咒,它的体量实在太大,咒语只是让它喉咙里的动静减弱了六成,不过这也够用了,她转回上身,跟着Graves转过一个拐角,他们开始能够隐约听见傲罗们的说话声了。
“如果一会儿主席开始质疑我,无论质疑的内容是什么,不用替我争辩,不需要表现得十分信任我。你也不知道我刚才那半个钟头里究竟去哪了——你之前是用什么理由脱身离开的?”
“我没有跟任何人说,就只是趁没人注意的时候溜回了门钥匙那儿,然后回到了大厦……”
Tina越说越小声,她不用抬起眼去看,也不用问,就几乎能够感觉到Graves正在心里摇头。
“如果有人问起,我可以说我是去办公室里找你去了——”
巨怪咆哮的音量开始在背后恢复,这次Graves不需要压低嗓音了,他放缓步伐,让女孩走到自己身边:“不。那个逃走的苏奎米什女巫,就说你发现了她的踪迹。”他看了Tina一眼,“她身上总有股巴波块茎的气味,你说你循着那味道追到了地上,结果跟丢了,所以你擅自回到办公室,想要打报告给我去调她的卷宗档案,看她可能往什么方向去——记住没有?”
Tina赶忙点点头。她想问“巴波块茎”是什么,但她想了想,还是闭嘴了。他们又拐过一个弯,前方的走道上到处散落着栅栏残片与破碎的石块,两侧的几间囚室已经彻底被毁了,Picquery和十几名傲罗正站在走道尽头,那后面原本是一间戒备森严的囚室,现在却只剩下一扇空荡荡的门框,被施了重重魔法的栅栏和钢铁门板已经不翼而飞,连同里面的囚犯一起消失了。Picquery首先听到脚步声,停下话头侧过身来,Graves在原地站定,礼貌地朝着他上司的位置微微欠身,“主席。”
“Mr. Graves。”包着华丽头巾的高挑女人好像并未因为他的缺席而感到特别的不满,也没有为了他此时的突然出现而觉得意外,“你去哪了?”
他一眼望见了Picquery身后的那个年轻人,正是不久前在办公室里被他询问Tina在哪的男孩,既然这样,有些借口就不能用了。他往前迈了半步,直面Picquery的注视,用余光在她身后的人手的脸上快速扫了一圈,轻描淡写地答道:“我回去了一趟。”
“什么?”Picquery蹙起眉头,显然觉得这个理由有些荒谬。
“我立刻回了住处,在得知Grindelwald逃走的消息后。那里是这家伙在纽约熟悉的少数落脚点之一,他知道我白天只可能在沃尔沃斯大厦,所以如果他——”
“那么,你发现他的踪迹了么?”
Tina可以从她的语气中听出不信任,但她仍然顺着Graves的解释问了下去。
“没有,主席。我只在屋子门口看了一眼,就知道他不在里面,也没进去过,所以我立即赶回来了。”
他来到Picquery身边,看向已经半毁的囚室里面。Picquery很有风度地往一旁跨开,好为她的安全部长疏通视线。
“他抢了谁的魔杖?”Graves对她身后的那个粗脖子男傲罗发问。那是William Ginsberg,情报部的副部长,情报部的前身是安全部下属的一个小组,前不久才在Picquery的主导下分出来,独立成部,Ginsberg是个嗓门如洪钟的中年人,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个特务头子,眼下他浑身脏兮兮、灰扑扑的,和Tina他们一样,必然是同Grindelwald或被他放出去的逃犯交过手,“我们一个守卫的。给他灌吐真剂的时候大意了,不知道他是怎么偷偷把手镣弄开的。”
“你们在这里审的他?”
Graves在一堆碎砖前蹲下,不用问也知道,之所以不把人带到审讯室审,正是为了避开他和他手下的人。他从碎砖之间捻起半撮还有热度的尘土,“你跟他正面交手了么?”
“没有,那发生得太快了,鬼家伙一抢走魔杖就把这儿炸开了花……到处是砖灰和浓烟,第一个被他放出来的是巨怪Amund,我们被他挡了半天的路,那些门钥匙房间的妖精——”
Graves站起身来,无意听这位副部长继续啰嗦下去。他隐约流露出的不耐烦只恰到好处地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