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这时他就很想要买棉花糖吃,咽完了口水却又很难受地想起来上一次吃棉花糖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看来空白的时间总容易变得十分短暂,且过且珍惜。
人间歇晃晃神,一长段路就被车速速开完了。
街边各店招牌令人眼花缭乱,大半途经过前fork的小区,于鹄本来稍微勾起的嘴角又掉了,眼眶也红,但是泪没出来,都被他生生忍住。
到家后,陈彦谦上下楼两趟把人和东西全抱进了屋。
家里没有客房,这就注定他们要一起睡,除非有个傻子又乖又蠢得愿意睡沙发。
卧室里,陈彦谦忐忑开口:“我现在每天都吃药,人很安全来着。”
我要跟你睡。
于鹄似乎没懂对方潜台词,只点点头:“唔。”
无奈的陈彦谦直接明示:“我家没客房,我们得睡一起。”
于鹄不懂对方的话有什么意义,拿手机回复:“没必要。”
陈彦谦抬头:“嗯?”于鹄再发送解释:“你可以直接做决定,不用考虑我,我是客人,你是主人。”
陈彦谦莫名觉得自己太假惺惺,于是尴尬地转移话题:“……我先抱你去看一圈房子。”
晚饭时候,陈彦谦不知道是没想开还是想表现点什么,炸厨房炸了一个小时,于鹄在中途就撑拐杖溜了,因为焦味太刺激人。
他坐在通二层的楼梯顶部,耳朵听着厨房里的油滋啦响,陈彦谦还总是一惊一乍地叫唤,整得这个大房子里的气氛瞬间闹腾欢快,于鹄忍不住鼻子哼哼好几声远远地笑他。
忙乱的身影消停,摆着胡乱做出的菜式,背后留下凌乱的厨房。
不像样的菜准备就绪,陈彦谦他不好意思地抬头并和楼梯上的人对视,再三斟酌后发问:“要不……还是点外卖吧!”于鹄点点头,但最后还是给了他面子,一半吃已经烧成了的菜,一半点外卖——点了桂花年糕,这成了桌上唯一一份清通的菜。
于鹄夹了两块给他。
陈彦谦笑:“我的味觉…不太好。
但我喜欢软糯一点的食物,谢谢你。”
晚上两人盖着棉被纯聊天。
于鹄:上次那个人还会来吗?陈彦谦下意识以为他在说那位旧情人,抿着嘴犟得不肯回答,明着发酸。
于鹄便以为对方也拿不定王禹冉行为,想了想又打字问:他是你男朋友对吗?陈彦谦一愣,即刻反应过来:“别误会,我们不是,也不可能是。”
“我在减少和他的往来了,你放心。”
“他对fc特殊人群有很大的偏见。”
陈彦谦把头靠过去:“于鹄,我们只是近二十年里被新定义的‘新人类’,想所有人接受我们的存在,还需要很长的时间。”
“王禹冉不止一次和我表示他对fork的恐惧和厌恶,可他没想到,他嘴里的那种人竟然就在他身边。”
“他喜欢料理,可我几乎丧失味觉;他是普通人,而我是fork。
我们不可能的。”
“他的控制欲…也有些让我不舒服。”
“而且,他的恋爱观和我不同,恋爱的话…两个人互相照顾到不就够了吗,为什么一定要约会,要一起吃饭看电影逛街,还要记住乱七八糟的纪念日,并准备好礼物准备好惊喜?”“我自认为从来没有和王禹冉有过恋爱关系,我不知道……呃,我一直没法对他上心,我们之间的隔阂天然存在。”
一字一句渗透被压抑的情绪,他难得表现出自己从前与人相处时的疲乏。
“他是普通人。”
“我是fork。”
陈彦谦又平平重复了一遍,多余的情绪不再露一丝一毫。
“说起来这应该全是我的问题了,我喜欢他关心我的感觉,给我做饭之类……能早点分开就好了,省得现在理不清楚。”
陈彦谦微转头,问于鹄:“你在想什么?”对方仿若初醒,忙从他方才淡淡的话语里回神,觉得不应该托出自己的哀伤,于是打字说自己听困了。
他把对方抱住:“于鹄,我们是天然相吸的。”
于鹄打字,内容让陈彦谦心灵颤抖:你的笑像永生花,久久盛开。
陈彦谦关了灯,嘴角扬着弧度,说:“晚安。”
以后的时间总要试着淡化对方的阴影,他害怕于鹄一生活在焦虑之中,所以想一直明里暗里与对方强调:“我不会抛弃你。”
于鹄入住的第二天,发现了陈彦谦的第二种性格。
“书房你可以随时进来,有事就来找我,不用敲门。”
说完,他轻轻带上门,要把自己暂时封闭了。
接下来的日子看似太平,前fork像人间蒸发,再也没出现过。
于鹄对他的印象也淡下去,并满意于当前的生活,他发现陈彦谦的生活似乎很单调,一个人在书房里可以待上一整天。
低头看书、画图,抬头看电